这是一双赤/裸美丽的脚,青色的血管能够浮现在白皙的脚背上。在这赤/裸双脚之前的,是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从窗帘外面隐约透进来的光,让一切都显得朦胧。外面的阳光让他们在地板上留下两道模模糊糊的影子踩在各自的脚底。从影子看起来,她开始脱去身上的裙子。白色的纱裙掉落在两双脚的脚背上,那黑色的皮鞋被白色纱裙覆盖了鞋尖。
  她的身上已经只剩下属于女性穿在裙子里的紧身胸衣与有着短裙摆的白色衬裤。紧身胸衣勾勒出她已经发育的姣好的身体曲线。她的腰身被收紧,她的肩膀与手臂已经完全/裸/露,大片的肌肤在此时得以接触日光,匍于她胸脯上的那颗黑痣,像是细腻白色中吸睛的点缀,成为一个性感而又美丽的标志。
  汉尼拔用手指整理女孩脱掉裙子而弄乱的头发。他的手指干燥而又温暖,将凌乱的金发别至她的耳后。他用的是一种缓慢但是似乎不含任何情/欲的方式,去仔细抚摸她的耳朵。从她的耳尖开始,她柔软的耳骨被摩挲着。
  “这是一个精细而又小巧的地方。贝蒂。在画这里的时候,我始终画的都会不一样。现在我看清楚了,它原来是长成这个样子。”
  手指从她的耳根掠下去,轻柔地抚摸她的脖颈。手指最终停顿的,是她脖颈处存在着大动脉跳动的位置。她的生命在肌肤与血肉之下蓬勃地、不断地跳动着。这原本看起来毫无情/欲的指尖,贪恋地停留在这里,在感受着属于她的生命的跳动。
  “汉尼拔,我应该继续下去是吗?”
  贝蒂的声音终于让指尖不再按压在那块肌肤上。她仰着头看着他——这是一种独特。所有人都知道贝蒂不会轻易用这样的姿态去看很多的人。当然,汉尼拔是一个专属于她的例外。
  她美丽的淡色眼睛凝望着他,浅色的瞳孔上全都是汉尼拔的身影。贝蒂用一种天真的、单纯的,但是却又包含一种属于女孩羞涩的声音继续说:“是这样吗?”
  让她赤/裸地站在他的身前吗?让他用以冷淡的目光看清楚她身上所有的痕迹?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去做到这件事?真的这样就足够了吗?汉尼拔·莱克特。
  贝蒂的手指轻轻戳在了汉尼拔的脖颈上,她用一种惊奇的声音说:“汉尼拔,我才发现你这里也有一颗痣。很淡,有点不容易发现。就在你喉结的下面。”她抬起目光来,她说:“你没发现这件事吗?”
  她的指尖是凉的。或许是刚才这一段时间脱去了外面的那层布料而导致的。她裸露的肌肤大部分都是微凉的。接触在一起之后,这种感官异常清晰。微凉与温热,成为两道不容忽视的存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接触。
  这根手指戳在他的喉结下方,这似乎会给汉尼拔带来稍微的扼制感,或许是这样的,所以他的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这已经完全暴露了。
  完全暴露了他完美假面下的所有悸动。
  贝蒂的眼睛看着汉尼拔,笑得眼睛里满是诱人的晶亮。她发现这件事了。
  于是,那在这层薄薄的肌肤下压抑的、藏匿的、掩盖的所有,似乎在这短暂的沉默与对视中爆发出来。炸在了空气中,铺满这个狭窄昏暗的空间,将两个人彻底地包裹。他的亲吻就像是暴风骤雨一样落下来,掀起了内心巨大的涛浪,属于爱情的海浪涌过来,想要让两个年轻的、初尝爱情的人溺死于其中。他滚烫的手掌抚摸在贝蒂微凉的肌肤上,汉尼拔的手掌刻意扣住她的腰身不让她逃跑。汉尼拔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身。那掉落在地上的纱裙被两双胡乱移动的脚拨动,浓烈的情愫在这拥挤的空间里炸开,两道急促的呼吸几乎难以忽视。支起的画架被碰倒了,这算不了什么,阻止不了他们继续亲吻彼此。衣服布料被摩挲的声音混杂这黏腻的亲吻声中。他们倒在了画室那唯一能够休息的躺椅上,躺椅在他们压下去的瞬间发出“咯吱”的声响,这一声刺耳的声响终于让他们的动作停止了。
  贝蒂的手撑在汉尼拔的胸口处,他的胸膛在这层薄薄的衬衫下起伏着。他们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他的头发乱了。他的鼻息也乱了。他那永远平稳的、每分钟跳动不会超过八十下的心脏,在她的手掌下极速跳动着。
  贝蒂在汉尼拔的身下笑着看他,她的眼睛里是一种得意的、狡猾的、灵动的笑意。她像他欣赏她的反应一样,也在享受欣赏他的任何的反应与举动。事实证明,这确实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很好。
  她说:“汉尼拔,明明是你自己织网让我被你捕获。可是身为猎人的你怎么率先失控了呢?”她亲吻他那最先暴露内心的喉结,这撕破他伪装的小小可爱的东西。它又在她的接触下滚动,贝蒂在他耳边说:“你失控了,汉尼拔。”她美丽的眼睛看着他,笑得格外狡黠,她又戳破了他最真实的反应:“是因为我。”
  第67章
  这确实是贝蒂见过的, 汉尼拔·莱克特最为狼狈的一次,当然上一次还是汉尼拔的门牙掉的那个时候,虽然那个时候已经离现在过去了很多年,但那因为门牙掉了几个月不说话也不爱笑的汉尼拔始终烙印在贝蒂的脑海里。只要想起来就会发笑。
  现在也是他一个比较狼狈的模样——不过这一次他深深地凝望贝蒂, 他并没有逃离, 他已经不是那个牙掉了被发现之后逃离贝蒂视线的小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