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再也不能忍,一脚把他踢开:“你这个孽徒。你想替她死,我杀死你!”说着举起剑就要劈下来。
岳夫人与岳不群夫妻快二十年从未见到他如此盛怒,她知道岳不群今日是动了真火,身为华山派的掌门他对门派内所有人确实有说一不二的权利,此事已经走向了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方向,立刻冲过来拦住了岳不群,挡在令狐冲面前,恳求地说到:“师兄!师兄,我求你放过他吧,冲儿十岁就投入我们门下,足足十五年,你和我养他教他,难道你舍得杀了他吗?”
岳不群仍然难抑怒气:“不行,留着他们俩一定会为祸武林。”
岳夫人也十分坚持到:“不行,不能杀。冲儿是我一手养大的,你要杀就先杀我吧。”
徒弟在师傅面前要听话,任打任骂,就算师傅要杀,也应引颈赴死,就算算做不到这样,也是绝对不可以还手的,所以如果岳不群今天当真要杀了令狐冲,那么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就连令狐冲自己都不行,除了岳夫人。
岳不群看看朝夕相伴的妻子,再看看越来越不顺眼,如今已经大逆不道违抗师命的大徒弟,被气得掷下剑鞘,强抑着悲愤,激动地指着令狐冲骂道:“你这畜生,以免你玷污我华山派的清誉,令狐冲从今天开始不再是我们华山弟子,你我师徒,恩断义绝!”说着狠狠地折断了自己的长剑,扔到跌在地上的令狐冲面前。
令狐冲从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他已经傻了,叫道:“师傅!”
岳不群不想再停留,已经拂袖而去。
令狐冲大叫:“师傅!”
令狐冲想起,从小到大以前每次他闯了祸,师傅经常生他的气,有的时候是真气,有的时候是作作样子而已。令狐冲从未像这次这样被师傅骂得这么狠,彻底放弃,其实他内心深处对师傅最为儒慕,早就拿他亦父亦师最重要的的长辈,所以师傅说跟他恩断义绝,还将来逐出师门,令狐冲整个人已经有些傻了。
岳夫人见到岳不群离开,她难过的对令狐冲说道:“冲儿,师娘帮你只能到此为止了,你好自为之。”
“师娘,师娘!”令狐冲眼中含泪,无论怎么呼唤,也唤不回师傅和师娘,他好像再次变成了小时候的那个孤身一人的孤儿。
任盈盈见到两人走了,立刻走过来:“冲哥!”令狐冲之前和少林派的方字辈大师比武也已经身受内伤,他现在已经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追过去。
令狐冲急火攻吐了一口血出来,晕倒了过去。
任盈盈连忙扶住了他,焦急道:“冲哥,你怎么样了冲哥?”
等到令狐冲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任盈盈正在一旁细致的照顾他。他在知道自己错过了多长时间之后立刻起身,要去追师傅和师娘。
任盈盈说:“天这么黑,你到哪儿去找他们,而且刚刚你们是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互不相干,你难道还要过去让你师傅杀,或者自取其辱吗?”
令狐冲说:“师傅是一时气急,才说的气话,只要我去找师傅解释清楚,求他收回成命就好了。”
任盈盈急道:“你真的要走,那我怎么办?你不是说要护送我吗?”
令狐冲说:“你的武功那么高,根本就不需要我保护。”他对任盈盈,这两天自觉已经做到了报恩和保护之责,现在当务之急当然是跟师傅解释清楚,所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见任盈盈还想跟着他,令狐冲说:“圣姑,你不要跟着我了,跟着我,师傅再叫我杀你,还是会惹师傅生气,你的手下那么多,你叫别人保护你,护送你吧。”
“你!”任盈盈气得在原地跺脚,他都这么说了,她又跟上去岂不是太没面子。
令狐冲已经自身难保,这位大小姐有没有生命危险,自然不再管她。令狐冲在任盈盈恼怒的时候已经跌跌撞撞,以最快的速度向码头赶去。
岳不群夫妇这一去就是整整两天才回来,没等人问大师哥在哪里的时候,岳不群已经板着脸说令狐冲已经被他逐出师门,要他们以后不要再提令狐冲这个孽畜,华山派没有这样一个人。
其他徒弟们从来没见过师傅如此盛怒严肃的表情,所以就算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敢问。
岳不群直接下令开船,然后还让听到这个消息就变得异常沉默的岳灵珊给她磨墨,他亲笔写信给武林中的各派,告知令狐冲已经被逐出师门这件事。
岳夫人十分担心地望着女儿,怕她再次惹怒了她父亲,谁知道以前一向与令狐冲形影不离的岳灵珊这次竟然没有闹,也没有质问父母究竟为什么要赶大师哥走。她只是安静的在那里磨磨,安静地看着父亲一封接一封重复写信。
岳夫人面对这样的女儿,简直更担心了,觉得她平静的外表之下,不可能真那么平静。等到岳不群终于写够了信,仍然余怒未消去休息的时候,岳夫人将女儿带回房间,叹口气说:“珊儿,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们找到你大师哥的时候……”
岳夫人将他们见到令狐冲的经过跟女儿说清楚,“娘跟你说这些,就是怕你再去找你爹问,你大师哥这次真的是寒了你爹的心,所以最近先不要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