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撤走反而可能会激起他们的怀疑,但如果事情不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跑路。
  正好别法宁正平两人打出去的方向与他们来时的方向相背,瞬间启用传送符传送回去再一开影日密抄,想来这几个宁家小辈也找不到他们。
  他们也只需再悄悄绕回来便是了。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退路,面上的狠戾却丝毫不减。
  这般模样让宁家几位毫不怀疑若是他们再靠近一步,颜月歌就会恶狠狠呲出牙来,像是感受到了威胁的小型犬。
  几人不过是自知没有参与那场对决的本事,来到他们面前也是想帮自家执事点忙,不管怎么说,自家执事都从那个鬼修手中将这两人救下了不是?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们这不是想着帮忙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势,毕竟是在那样的大能手下捡回的性命,还真不见得能完好无缺。
  可颜月歌的抗拒实在太过明显,手中明显攥着什么保命用的东西,真要逼急了立马就会跟他们鱼死网破的架势。
  甚至看着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不像是受了多大的伤。
  他们对视一眼,本准备好帮忙检查的说辞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也是,修仙界弱肉强食,像他们三执事那般会为弱者出手的修士当真不多见。
  这两人看着大抵是相依为命的散修,处境不知比他们背靠家族宗门势力的危险了多少倍,警惕些也正常。
  还是其中年长些的那个拿出了一小瓶丹药,思忖一番伸手递到颜月歌面前道:“恐道友许是受了伤,这些伤药尽管拿去用,小小心意,还望莫要推辞。”
  说着,目光已是落在了颜月歌扛在肩上的淮序身上。
  似乎是觉得淮序便是那个伤者。
  那目光却是看得颜月歌登时又将淮序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心思复又活络了起来。
  看来是他们误会了些什么。
  不过这样的误会反而省了他再去想借口找补,也不是不可以。
  颜月歌想了一瞬,硬是点下了头,故作拘谨道:“多、多谢。”
  当真好似发现自己错怪了人一般,就是警惕丝毫不减,一点儿没将怀里的人挪回来些许,仍是别别扭扭扭着身体看向他们。
  又似是不见尴尬氛围有所缓解,颜月歌又抬头看了眼远处,别法和宁正平又打远了许多,还能继续往外跑的架势。
  高境界修士斗法的动静远比想象中要大,轰然的余波远远传来,震得水面地面都跟着抖。
  突然猛地来上一下,颜月歌瞬间感觉自己要站不稳,被晃得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倒是变相让他稳住了脚。
  宁家几人比他好上许多,身形才微微一晃便就稳稳站住了,也都纷纷跟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两人有来有往打得激烈,符纸与鬼气多番碰撞,仍在往远处走。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行离开这片区域,剩下的,便是确保他们不会回头了。
  真要说那两人有没有回头的必要,大抵就是他们和他们面前这几个修士的事了。
  别法打赢了回头会是为了吃他们,宁正平打赢了回头会是为了找回他们。
  也就是说,他和他老婆该溜了。
  只要他两人一走,这几个宁家人大抵也不会呆在原地,而是会追着宁正平的方向离去,慢慢的应该也能彻底离开这附近。
  颜月歌说干就干,望了好一阵才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几个宁家人就道:“那位前辈与各位……”
  方才给他递药那修士闻言回头,了然应道:“我们是一起的,道友放心,我们三执事很强的。”
  颜月歌假意踌躇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敢、敢问诸位名讳,今日大恩无以为报,定然铭记于心,以便日后力所能及一定回报。”
  几人皆是摇头摆手道:“不需要不需要,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颜月歌不听,执意要问。
  又是一番推辞的客套之后,那修士还是败下阵来,先将宁正平给他介绍了一下,只说是宁家的三执事宁正平,人如其名一身正气。
  颜月歌回忆了一下在这几人赶来前宁正平脸上的狰狞笑容,心说这还真说不准。
  不过他还是做出了仰慕之色,道一句吾辈楷模。
  几人闻言面上更添几分骄傲,却怎么也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说是也没帮上忙,才学不精无需挂念。
  颜月歌也没再过多客气,原文中涉及到宁家的地方本就不多,没什么重要角色,他也确实不需要知道太清楚。
  甚至将话题扯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做铺垫。
  几句话下来将自己的人设立了立,恰正好来了一波剧烈的震动,颜月歌这就又是踌躇起来,神情中都染上了不安,抬头看向了淮序。
  然后又看向几人道:“我、我们就不打扰诸位了,此番多谢诸位道友,也劳烦诸位替我向三执事转达谢意。”
  又是客套几句,几人也没什么将人拦住不让走的理由,便就让其顺利带着淮序走了。
  及至两人的身影走远,其中一个修士才略带不满开口道:“虚伪,真要道谢不会当面道啊,还不是不放心我们三执事能打得过那鬼修嘛。”
  另一个附和道:“不然说散修见识短浅呢,恐怕都不知道我们三执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那鬼修哪是对手,说不定是怕我们谋他们的财害他们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