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这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一大家子十年的吃喝嚼用了,少有人舍得。
  但是玄野摸着手上清凉丝滑的料子,虽是米白色布料,却是真真不透,穿起来该是舒服凉爽的……十两银子倒也值得。
  不过,玄野还是跟小二还了价,八两银子也拿下了。
  拿下三套,同料子,但是不同款式。
  店小二笑开了花,一边手脚麻利的给他包衣裳,一边笑眯眯道:“客官,你这一看就是疼夫郎的汉子,你看,家里夫郎可还有什么紧缺的?我们这儿只要是跟布料有关的,什么都有!”
  店小二眼尖,瞅见玄野这汉子腰间没佩戴香囊,身上也没有什么香味,眼珠子一转,热情道:“我们这儿啊,也有许多做香囊的好料子,无论你家里的夫郎绣工如何,只要用上我们家的料子啊,那都能做出一个好香囊来!”
  店小二这样一暗示,玄野又想起了香囊这回事。
  按照这里的习俗,他家小夫郎是要给他做个香囊的。
  可是至今为止,江雀子都没有要动针线的念头,也没偷偷做……玄野做香囊的布料都偷偷摸摸给他买了许多,全明显的放在针线筐里了……
  可那小崽子还是没有要做的意思……
  玄野磨着后槽牙,心想着回去得揍他屁屁一顿才能解气,回过头,却面无表情淡淡道:“不必。”
  “那你可要替夫郎看看这个?”
  店小二把包好的衣裳推到玄野面前,殷勤的把他引到一处相对隐蔽的角落,里面都是些哥儿和女子用的布带成品,陪笑道:“这些啊,都是我们掌柜的媳妇儿要我们推销卖的,你看,这天儿不是热起来了吗,哥儿女子们来了月事,捂着更加不好受,这些都是薄的!”
  玄野挑眉。
  店小二一看有戏,搓着手殷勤介绍道:“你看,这些布料都是绸缎,蚕纱等比较凉爽的料子,做得特别薄,且因着这带子薄,需用上我们压好缝好的棉花垫子,就是这个。”
  店小二给他展示了鞋垫子似的洁白棉花垫子,笑道:“所以啊,这要不是真心疼爱宠爱夫郎媳妇儿的汉子,我们都不给他推荐这个,只给来购置成衣的哥儿夫郎和女子们推荐。”
  玄野上手看了,觉得还行,点头道:“拿上五个,垫子拿上二十个,一道包起来。”
  他甚至连价钱都没问。
  “好嘞,这就给你包上客官!”
  店小二脸都要笑烂了,心道这次真是没看走眼,是个宠夫郎的大客户。
  玄野则解下竹背篓,将店小二包好的衣裳放进背篓里,等着店小二仔细将布带和垫子包好的空隙,他懒洋洋回头朝外看了眼。
  街上许多人都好奇议论着什么,纷纷快步往钱家宅院方向走去。
  玄野等了一会儿,把购置的东西都放进背篓里,付了银钱,才慢悠悠背起竹背篓,往外走。
  路过杂货铺,他又进去买了许多零嘴点心。
  经过不远处的猪肉铺子,玄野犹豫了会儿,要了十几斤猪棒骨和排骨,另外买了三斤五花肉,二斤瘦肉,一颗猪心和半副猪肝。
  玄野拎着东西,才漫不经心绕到钱家,路过钱家门口。
  钱家大宅外,熙熙攘攘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他们吵吵嚷嚷。
  玄野听了几句。
  “这钱家作孽哟,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派野虎下山收了他们!”
  “呸,坏事做尽,要我看啊,就是活该!”
  “我听说那作恶多端的钱自生被咬死了?还有他手底下那帮子不要命的混子,原来都是官府通缉的杀人犯,全被二虎咬死了!”
  “一个没逃?那钱自生他老爹老娘呢?他家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丫鬟婆子小厮呢?”
  “这我哪儿知道啊,再看看,官府的人都来了,这事儿恐怕不小。”
  ……
  围观人群说什么的都有。
  玄野面无表情扭头看向钱家大宅。
  刚被官府官兵控制住的两只精疲力尽的野虎与玄野对上视线,突然发难暴起,猛地扑倒一个师爷,张开血盆大口,愤怒嘶吼。
  虎啸声震天。
  围观的平民百姓惶然,慌张后退,人群散去不少,却仍有胆大的大半数人远远的留下来,继续看热闹。
  “救,救命……”
  被老虎大掌按趴在地上的县令师爷吓得屁滚尿流。
  屎尿的腥臭混着人血腥味,更加刺激野虎。
  众目睽睽之下,野虎猛地埋头,血盆大口一口就撕扯掉了师爷脖颈处的大半血肉。
  热血喷溅,露出血渍呼啦的颈骨。
  师爷当场就没了气。
  野虎一口将嘴里的血肉甩走,“吼——”的长啸一声,踩趴好几个惊恐的官兵,浑身是血的窜进人群里。
  “啊!!”
  人群瞬间惊恐万状,纷纷作鸟兽逃散。
  官兵人数再多也不敢再拦,两只浑身是人血的野虎很快从闹市窜回了深山野林,匍匐候在镇子四周的野兽纷纷龇牙,呜呜的警告着,而后返回深山老林,四散而去。
  玄野懒懒拍拍衣裳,转身出了镇子,快步往家里走。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他连忙放下背篓,上楼一看,薄薄的床纱帘子被穿堂风吹拂飘动。
  床铺上,江雀子穿着素色的绸缎短袖中裤,露出白皙的手脚和小肚子,环抱着他的枕头,睡得香呼呼,四仰八叉,看起来特别像安心睡觉的小崽儿,四周的环境让他充满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