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胎位不正,慕琰顿觉眼前一黑。
  若不是有林伯在旁边劝着,估计这会儿人已经冲进产房了。
  等了很久,直到第二天天明,伴着大年初一的钟响,屋内传来一声哇哇的啼哭声。
  慕琰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门前张望,接生婆撩起门帘,抱着孩子出来了。
  她把孩子交给慕琰,是位小少爷,长的粉雕玉琢白白胖胖可喜人了,老爷,想好给他取什么名字了吗?
  慕琰抱着软绵绵的小家伙,这小家伙刚洗净身子,没睁眼,在他怀里发出嗯哼一声。
  我和夫人商量过了,我们第一个孩子叫含章,希望他能成长为一个拥有美质的孩子。
  外面有些冷,新生儿吹不得风,慕琰看过之后就让丫鬟抱小少爷回房里。
  林伯问:恭喜老爷喜得麟儿,老爷,是否要通知那边?
  慕琰眉心皱起,我们是旁支,通不通知他们都无所谓。过了片刻,他又改变主意,算了,还是得说一声,免得他们东想西想,又给了他们一个伸长舌的把柄。
  是。林伯得了命令就走开了。
  时间过去六年。
  含章已经六岁了,六岁的小男孩本该是个顽皮蛋,但是含章却格外懂事,他很安静很乖巧,每日都在认真学习,有多余时间也只是去池塘边垂钓。
  他很喜欢学习阵法,刚好他出生的家族就是阵法世家。
  可当他对父亲提出要求想要学阵法时,慕琰脸上僵硬一瞬。
  这些年慕琰为了保护妻儿,严格地告诉含章不要去主家,含章不明就里,但他很听话没有去。
  甚至他的阵法都是慕琰教的,只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慕琰夫妻出意外去世了,留下含章孤零零一个人。
  含章被主家接过去,他被允许可以自学阵法,但没资格进学堂,更没资格与主家的孩子一起学习。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十年后。
  长大成人的含章踏出主家大门,踏上了修行之路。
  途中他见了许多人,见识到世界的辽阔,听了许多奇人异事,也有机会学习各种各样阵法。
  那段时间是他最舒心自由的时间,没有嘲讽谩骂,没有冷眼苛责,除了一个人有些孤单,其他都很好,直到遇见唐言之和慕风华。
  第一次见到二人,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因为他们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一刻他有些心悸,所以在二人提出同行时他拒绝了。
  即使唐言之的魂兽是雪狼,慕风华的魂兽是冰凤,他也没心动过,他只想靠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并不想依靠别人。
  但在慕风华表明自己是慕家旁系之后,他不知怎地鬼使神差答应了。
  大概是因为知道她与自己同为不被看重的旁系缘故吧,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所以才会同意与他们一起。
  经过几日相处,他觉得唐言之品性不错,是大仁大义之辈,他人身陷苦难他都会出手相助。慕风华有着很了不起的炼丹天赋,会把自己炼制的丹药与他们分享。
  遇到危险,唐言之会一马当先冲出去,他则利用阵法从旁协助,慕风华会及时补给丹药,他们三人配合一切都看似完美。
  以至于他们在南渊闯秘境寻机缘事也没问题。
  那次,不小心走散后,唐言之得到了青霄剑,他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当唐言之滔滔不绝地在耳边说着剑灵的事时,他都在一旁耐心听着,是以忽略了慕风华。
  她那双阴沉沉注视着他的眼眸里,积满了嫉妒和不甘。
  后来他们又去了云城,原以为云城不过是路过,谁料到他会在云城遭遇人生中最可怕的事,甚至差点把性命永远留在城中。
  唐言之很擅长打交道,也可以说他很受旁人青睐。
  到云城不久,一场巧遇他们结识了云城城主萧濯,萧濯很欣赏唐言之,于是热情邀请他们到府城里住。
  当天晚上,下人打来热水,他宽衣坐在浴桶中沐浴,一连多日的疲惫涌上来,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有声音响起,他穿好衣服出门查看,没见到半个人影,他便以为是自己睡迷糊听错了。
  过了几日,萧濯举办酒宴款待他们,一杯酒下肚,不到半炷香,他脑袋变得异常沉重,他刚想通知唐言之他们却已经迟了。
  等他醒来便是在萧濯的地下密室。
  他被绑在木桩上,手脚都不能活动,密室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甚至有些刑具上还有血,看着像是染了很久的血渍。
  他感觉不妙,质问萧濯是不是抓了唐言之和慕风华,谁知萧濯听完哈哈大笑,笑他是个笨蛋,遭人出卖都不自知。
  接着唐言之二人从外面走进来。
  不等他开口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风华便抢先一步怪他不该偷拿萧城主的宝物。
  他感到一头雾水。
  直到慕风华说出宝物是何物时,他才恍然大悟,同时也遭遇了当头一棒,明白自己被眼前这三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算计了。
  慕风华口中的宝物是红鸟形状的胎记。
  那是他的胎记。
  出生的时候因为全身皮肤通红,所以接生婆和奶娘都没看出来,过了几天红斑褪去,他们才发现他背中心还有一块红斑,到了满月宴那天,不成型的红斑逐渐明显,是一只红色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