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烟瘴气的大街上,怪异现象到处都是,唯独他们三人身边一片清明,独自成为一道风景。
  一位漂亮的年轻少妇经过,不经意碰触到木含章,短暂接触的肢体感官令木含章满是厌恶,可他一回眸,却在女人身上看见了死相。
  到处流淌的水结成一张网,网住他越来越紧,直达心脏,绞的他痛不可言。
  他佝偻着身子,引起白林注意,在他摇摇欲坠之际白林及时扶住他。
  出什么事了?
  木含章脸颊布满虚汗,他抬手一指,我看见了那个女人的死相,是很悲伤的死亡方式。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白林也看见了红衣少妇的身影。
  他们不知道除了他们,不远处的墙柱后也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少妇。
  小樟对木含章的能力不感兴趣,只是想到晚上,心里不仅急躁起来,他对白林道:既然你找到你想找的人了,那我们就走吧。
  何必急着走,反正明天才到时间,今晚先找个地方落脚住一晚。
  小樟的目光顿时阴沉下来。
  太阳西下,如血般艳丽的晚霞遮住了整个天空,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早上看见的那个场景。
  江深兀自伫立风中。
  已经跟踪红色锦服少妇两天了,仍没见到她与那里的人有过接触。
  回想起两天前他被叫到暗阁,传唤他的人并非阁主本人,而是阁主的左右手之一凌云凌护法。
  凌护法给他一封信,让他照着信里的内容行事。
  他回去后打开,信纸上的内容是让他跟踪七年前嫁入第五家的少夫人古云溪,暗中探查她与影迹的关系。
  影迹是被重影界奉为神明之影的影大人所在的领域,由于那里太过虚无缥缈,影大人又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专人带路,他们根本到不了那里,所以暗阁中人将唯有影大人能涉足的地方统一称呼为影迹。
  再说回到少夫人古云溪,她和第五家的关系,可是被外人津津乐道。
  古云溪可是第五家现任家主的真爱,可惜是以悲情收尾的真爱,二人一开始爱的轰轰烈烈,不到三年就决裂,现在更是
  信上不过三行字,看到最后一句,他蓦地眼神一凝。
  字迹确实是阁主的字迹,阁主的意思是,一旦确定古云溪和影迹有关系,就地格杀勿论。
  薄薄一页纸搁在桌上,他远眺向竹窗外,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心中涌现出令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小他被阁主捡来带到暗阁悉心培养,本就是要尽一颗做棋子的本分,好好报答阁主,为暗阁效力。
  他本以为他会死在跟随阁主捣毁影迹的路途上,却不曾想自己已经是阁主的弃子了。
  也罢,此事一了,恩怨随风两消逝吧。
  他戴上宽檐帷帽谨慎地尾随古云溪进入客栈,得知她入住的房间后,特意贿赂小二要了她旁边的房间。
  江深进屋没多久便听见隔壁开门声,等了一会儿才出去,看见古云溪去楼下用膳,于是摘下帷帽,换身不起眼的衣衫也下楼了。
  刚到楼下,恰好撞见三个男人进来。他淡漠地扫了一眼,没太在意,快擦肩而过时蓦地怔住了。
  左边那个男人怎么跟他长得有四五分相似?!
  震惊之后他赶紧镇静下来,找张空桌坐下,瞥见那三人就坐在几丈外的地方。
  暗自瞧了几眼,那个白衣男子只是眉眼跟自己有点像,除此外,哪儿跟哪儿都不太一样,尤其是气质。
  自己从小就是刺客,做的都是没人情味儿的杀人埋尸之事,一生冷心冷肺,人间霜雪也不过如此。
  但对方像是兔子,脆弱纯洁,也爱笑,只不过是只爱对中间那个很神秘的男人笑。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这会儿应该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目标身上,但他就是忍不住看向那三个人。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是一种非常荒诞的感觉,他似乎应该认识他们。
  可是他并没见过他们啊。
  江深正在疑惑之时,殊不知白林也正在暗中打量着他。
  白林进门后便注意到他了,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在意,但为何在意他也说不上来,这会儿仔细一看,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在意了。
  那个戴着白纱斗笠的男人,他的身形和慕含章非常相像,不看脸的话,但从背影看很容易将两人混淆。
  这么一想,他突然有些想看看对方的脸了。
  吃完饭,白林掏钱要了三个房间,假装困倦进房间休息。等木含章和小樟都进了房间,他立马用替身符变出一个纸人代替自己躺在床上,而他自己则换了一身青色长褂,从窗户跳到外面再假装进入客栈,默默地坐下观察江深。
  茶喝到一半,江深忽然起身要走,他匆匆扔下两枚铜钱跟了出去,跟了一会儿他就发现江深用轻功跟踪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正是今天上了木含章死亡名单的女人。
  认出那个女人后,白林心里一沉,他记得木含章说这个女人最后会变成一滩血水,莫非就是这个男人做的?
  他会武功,是刺客?是杀手?
  还是他跟这个女人有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