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想越来气,抬脚踹了男孩一脚,男孩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男人可不管他有没有摔伤,或者说把他摔伤了更好,正好借此机会把他扔到路边去好了。男孩可能看出男人的心思,忍着疼爬起来。
  瞧男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男人觉得眼不见为净的好,吼了一句就离开了,女人见男人走了,顾不上许多急忙追上去。
  没有男女再欺负他了,男孩一瘸一拐关上门,爬到床上,脏兮兮的衣服也不脱,直接躺在床上,伤口也没处理。
  大概是男人那一脚踢得太厉害,男孩蜷缩在被子里,轻轻一动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是以接下来几天,春浦拉着哈士奇和萨摩耶外出遛弯时,路过别墅,看见男孩父母坐在餐桌前吃饭,男孩独自站在一边,脚边放着一块面包。
  春浦去阳台上帮风滚草翻身晒太阳时,不经意望向对面,看见男孩颤抖地提着一个大水壶烧开水,不知道是水壶太重还是怎样,一些水晃出来弄湿了他的衣服。
  其实春浦更担忧水烧开后,万一从灶上取下水壶,他一不小心烫着自己怎么办?
  晚上春浦进入游戏玩的不亦乐乎时,隔壁又传来打骂声,骂的比前一天更难听。
  过去快一周了,每晚入睡时间隔壁都会作妖,春浦终于怒了。
  每晚就会设置结界阻挡所有噪音的两个成年人,这次翻车了,睡梦中压根不知道他们儿子打开家门,正朝着邻近的别墅区前进。
  春浦绕到别墅侧面,找准房间,直接一蹦跳到阳台,打开窗户瞬移到男孩床前,看着床上蜷起的一团,他忍不住想扯开那张从头蒙到脚的被子。
  然而,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一把扯开,被子落地的同时床上的男孩猛地坐起身,凶狠地盯着他。
  春浦心脏一跳。
  我去,大半夜逮到一个装睡的小孩!
  呵,你有胆子瞪我,怎么不敢瞪那对畜生?春浦开口讥讽他。
  简昭眼中没有紧张害怕,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看见春浦是小孩的缘故,所以放松了戒备心,不过除了凶狠地瞪人外,他眼底还有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早就知道春浦的存在了。
  毕竟春浦每次观察他都很光明正大,没有半点隐藏的意思,自然他便注意到了。
  可是他不清楚春浦为什么老是看着他,所以他只能悄悄观察春浦。
  起初他以为春浦只是个好奇心旺盛或是怜悯心重的小孩,然而现在他可完全不那样认为。
  哪个小孩会大半夜翻到别人家里来啊?尤其他的房间是在二楼!
  这小孩是怎么爬上来的?!
  我见过你,你就住在那边的别墅里。简昭保持平静说道。
  春浦没有否认,爽快点头承认,嗯,你知道我很正常,我天天都在外面晃荡,你眼睛又不瞎,看不见我才怪。
  简昭:说话大可不必如此刺他。
  春浦灵动的眼睛一眨一眨,他闻见空气中有淡淡的血味,过去掀起简昭的上衣,面色一凝。
  肋骨成青紫色,左下处有明显的凹陷,初步估计是骨折。
  大约断了三、四根骨头。
  春浦暗骂:哪个狗东西这么狠,下这么重的手,真不怕打死人吗?
  是不是你爸爸打的?
  简昭睇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不是都看见了。
  当场抓包没让春浦感到心虚,春浦反而很镇定地点点头,仿佛这些天偷看简昭的人不是他。
  我看见了,你父母虐待你,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你?
  直言不讳的话语,让简昭一怔。
  换做以前他或许会难过,但现在他已经完全不难过了。他暗中观察春浦,发现他目光澄澈,问问题时只是单纯出于好奇并没有奚落自己的意思。
  简昭别开脸,没有规定父母一定得爱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爸爸和爹地都很爱我。
  爸爸和爹地?这是什么样的家庭?
  有两个爸爸,没有妈妈吗?
  春浦不知道简昭的疑惑,自己继续说着: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可他们一样很爱我。想起白天的事,春浦又有点不太开心,不过他们今天出去约会不肯带上我,我怀疑他们可能不太爱我了。
  这波撒狗粮,弄得简昭无语。
  他们很爱对方,我只是意外。春浦语重心长地说着自己从电视上学来的一句台词。
  简昭:他们是男人。
  对啊,爸爸是男的,爹地也是男的。
  春浦get不到他的意思。
  好吧,现在社会包容度很高,又不是男女在一起才叫生活,同性别的人也能活得很好。
  想想同一屋檐下的那对男女,简昭不仅冷笑,真不如同性恋。
  春浦突然拉他坐在床上,肋骨断了,不痛吗?
  简昭以为他会帮自己报警或是叫救护车,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他的世界观。
  春浦搓着一双小手,一缕黑雾从指尖缝里飘出来,趁简昭来不及反应钻进他身体,黑雾萦绕在断骨周围,瞬间接好了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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