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勾子取出来, 似要递给勾子长。但勾子长伸手?去接的那一刻,只见女孩手?指一转, 勾子竟瞬间消失了, 变成了一只洁白的白鸽。
  夏初儿将那白鸽放飞之后?,将箱子转动过来, 往桌子中央随手?一推。
  只见那箱子之中,竟然瞬间飞出了七八只白鸽!
  象征着和?平的白鸽,它们是那么洁白,那么美好?,在它们出现的一瞬间,似乎一直笼罩在这艘船上的死亡阴霾都尽数消失。
  它们在甲板上盘旋了几圈,然后?便飞向了那广阔无垠的天空。
  众人纷纷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没有人会拒绝美好?的小动物。
  夏初儿将那空箱子递回给勾子长,微笑道:“多谢勾公子了。”
  勾子长的面色惨白,那勾子和?绳子已经消失在夏初儿手?中,显然对?方也并没有还给他的意思,还有对?方领口别着的那个珍珠饰品,脸上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更是让他后?背发凉。
  她究竟想要什么?
  她会以这件事来威胁他吗?
  于是他当即便径直往冷库的方向跑去。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么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带着他的战利品一起离开,即使他现在在大海里,无论是抢一搜救生艇也好?,哪怕游回去都好?。
  他就不该上这艘诡异的船!
  而在勾子长跑出去的一瞬间,之前那个帮夏初儿讲话倒逼勾子长交出箱子的男人也瞬间追了出去。
  夏初儿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并不意外会有人追出去。无论是想要分杯赃也好?,还是皇上派人追脏也好?,任何?犯罪都不可能天衣无缝的。
  无论这些?东西在谁手?里,都会被人知晓。
  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但前后?不过一分钟,那个追出去的男人却已经回来了。
  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他缓步走回,先是围观了一圈大家,然后?沉声道:“勾子长死了。”
  “什么?”其?中一个少年人当即站起来道:“是你?杀了他!”
  “不。”那老人摇头道:“他和?之前那个人,是同一个死法。他刚一进入储藏室的门,就突然站住不动,大张着嘴,瞪着眼睛,好?像不能呼吸一般,然后?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的目光浮现出一种?惊恐,每一个亲眼看?到一个活着的人在自己面前突然中邪一般死去,都会有这样?的惊恐。
  “是诅咒!”他大声道:“是这艘船的诅咒!”
  此话一出,大家俱是一惊。
  那少年冷冷道:“方才只有你?追出去,你?大可以杀了他,然后?再编一个这样?的谎话,让大家放弃对?你?的怀疑。”
  “我没必要这么做!”那男人大喊道,他的尾音甚至有些?尖利,几近破音,他大声道:“他的尸体就在那里!你?们自己去看?!”
  勾子长在冰桶里。
  却是倒着在冰桶里。
  他死后?直直的往身后?倒去,他方才冲进房间时站立的位置,身后?恰好?有个冰桶,所以他直直的倒下来的时候,便正好?从那冰桶边缘一头栽了进去。
  胡铁花冷冷道:“他倒是很贴心?,终于不用我搬尸体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们把他搬出来。”
  胡铁花:“……”
  勾子长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就如同之前每一个死掉的人一样?,他胸前的衣服上有血,却没有外伤,显然并没有受到攻击,而单纯是受到惊吓,自己吐血身亡。
  胡铁花又把他放回了冰桶里。
  那男人并没有说谎,但那锦衣少年也没有道歉,大家一起冷着脸回了甲板,重新坐了回来。
  一个女孩子开口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呢?”
  她看?起来年纪很小,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她那张稚嫩的脸吓到煞白,声音还在微微颤抖。
  那锦衣少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是那锦衣少年的妹妹。
  胡铁花道:“第一个和?第二个死去的人,是因为他们睡了太久。第三个死去的人,是因为他那时要离开这艘船,所以我们不仅不能睡觉,我们也不能离开。”
  高亚男道:“那勾子长呢?”
  胡铁花思考片刻,然后?道:“或许因为他落单了?他一个人跑出去,死亡的时候,还没被人追上。”
  “这么说,他好?像确实是我们聚集之后?,唯一一个单独活动的。”锦衣少年道:“方才你?们去搬尸体,也是三个人一起去的。”
  胡铁花突然心?中一惊,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后?背顿时被冷汗湿透。
  倘若方才他一个人去搬那该死的尸体,他会不会现在已经死了?
  胡铁花什么都不怕。
  他不怕任何?敌人,无论谁来,他都会用他的刀与对?方迎战,纵然战死,又有何?畏?
  但是这次,他甚至连敌人是什么,都看?不到。
  那会是人?还是鬼?还是……蘑菇?
  夏初儿还在想蘑菇。
  她切开了尸体的喉咙,却并没有找到蘑菇。但那些?真菌,倘若不是蘑菇,又是什么呢?
  无论那状似蘑菇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既然出现了,便不可能凭空消失。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是人,死掉之后?便只是一团巨大的营养物质,一个天生的培养基……无论它们是什么,在这样?一个天生的培养基上,一定会不断繁殖,只要等它们数量足够多,便无从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