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淡淡一笑道:“我想?不到谁恨我到这个?程度。”
“所以他?是一个?很出色的仇人?。”夏初儿莞尔道:“恨到人?尽皆知的,只是最低级的仇人?。真正厉害的仇人?,是能把仇恨埋在心里,与你笑脸相迎的人?。”
“这么说?……”夏初儿忽而一笑,道:“或许我就是梅花盗。”
她越说?越兴奋,轻快道:“或许我与那伊哭是早已密谋好的,我们故意在你面前演戏,为了让我可?以跟着你,然后……”
李寻欢打断她道:“姑娘不是梅花盗。”
“你又怎么知道?”夏初儿好奇道。
李寻欢只道:“我看?人?向来很准。”
这根本不能算作?一个?理由!因为它明明毫无道理,可?却又无法反驳。
夏初儿一时语塞,许久,她才轻声道:“你若真的看?人?准,你就该知道为你布下这陷阱的仇人?究竟是谁了。”
李寻欢却道:“你可?知我为什么与你同乘一辆马车?”
夏初儿理所当然道:“当然因为你只租了一辆。”
李寻欢却笑道:“倘若不是姑娘,是别的女孩子,我就租两?辆马车了。”
夏初儿好奇道:“为什么?”
李寻欢苦笑道:“任何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与我这样声名狼藉的浪子同乘一辆马车,都?必然会被传闲话的。”
夏初儿:“……”
夏初儿冷冷道:“所以我是不年轻,还是不漂亮?”
李寻欢悠然道:“姑娘当然年轻漂亮,坦白?说?,很少有人?能够从?姑娘身上移开目光。但姑娘已经心有所属,所以自然可?以与在下同乘一辆马车而无惧谗言。”
夏初儿一愣。
“姑娘方才问我是如何断定的。”李寻欢淡淡一笑,继续道:“姑娘是有情?的人?,有情?的人?不会是梅花盗。”
夏初儿微愣,顺着李寻欢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剑穗上那串红豆,不禁面色一红。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李寻欢随口道。
“他?是一个?……奇迹。”夏初儿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一样的人?!我以后也不会见到。”
她摩挲着那串红豆,温柔道:“不会有任何人?能同他?一样。永远不会。”
“所以你永远不会爱上其他?人??”李寻欢道。
“我或许应该回?答不知道,但是我想?说?……是的,我不会。”女孩莞尔道。
“所以你不是梅花盗。”李寻欢轻声道。
夏初儿默然半晌,然后道:“无论梅花盗是真是假,他?们将小李飞刀引回?关内,一定会后悔的。”
李寻欢道:“此话何意?”
夏初儿道:“因为像你这样的人?,留在关外,对他?们才是一种仁慈。可?他?们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偏要?去自寻死路。”
李寻欢微笑道:“姑娘过奖了。”
马车距离兴云庄越来越近了。
他?的心,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就是你认为的同行?”李寻欢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夏初儿却道:“你去兴云庄,我也去兴云庄,这不是同行是什么?”
李寻欢苦笑道:“我说?的入兴云庄,是走门。”
夏初儿嫣然道:“门也好,墙也好,都?不过是一个?入口罢了。谁规定人?只能从?门进去?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李寻欢摇头道:“这样太失礼了。”
他?到底记得,这兴云庄现在的主?人?是他?的好朋友。
夏初儿拍手道:“没关系,你就说?你从?未见过我。我失的是我的礼,不是你的。”
李寻欢:“……”
夏初儿正欲上前,却突然后退了一步,只见那个?绿色的人?也向着兴云庄的方向走来。
“你看?,伊哭!”她轻声道。
李寻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伊哭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甚至还戴了一顶很高的新帽子,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竹竿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为何要?去换一套衣服?
伊哭走进了兴云庄的大门。
夏初儿又打量了一下其他?赶来兴云庄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把头发扎的一丝不苟,也无一例外都?换了新衣服,其他?玉佩项链等各类装饰,也都?一应俱全。
“兴云庄的客人?真不少。”李寻欢淡淡道。
“而且还都?精心装扮。”夏初儿忽而一笑,道:“你知道人?们在什么时候会打扮自己吗?”
李寻欢好奇道:“什么时候?”
“见情?人?的时候,或者见情?敌的时候。”夏初儿道:“但是会打扮的如同此刻进入贵府的宾客这般隆重,只有一种可?能……”
“情?人?和情?敌同时出现的时候。”女孩嫣然道:“看?来兴云庄里,一定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
情?敌,指的自然是纷纷进入兴云庄的这些男性宾客。
情?人?是谁呢?
难道兴云庄除了龙啸云和林诗音夫妇,又住进了新的人?吗?
李寻欢不知道。
他?已经十年没有回?来过了,他?现在甚至连这座宅院里住着什么人?都?全然不知,当然,他?本就不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