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他身上还背着血债,肩负着为父母报仇的责任。
所以他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和师兄们的玩了之上, 每每师兄们相约打牌,他便会?拒绝加入, 然后独自离开,去?后山练剑。
久而久之、这些师兄们再?想?要一起玩, 便也?不会?再?询问他了。
所以这一次, 师兄们也?一如往常,并没?有?问他想?不想?一起, 就想?约着回了房间。
既然如此,林平之自然是不能再?回房了。
他曾经一向都是众星捧月,他可从来没?有?,也?不想?体验众人一片热闹,他却被排除在人群之外的感觉。
但是他今天也?不想?练剑。
他脑子里一直想?着自己家的《辟邪剑谱》,想?着令狐冲的种种反常,想?着令狐冲突飞猛进的剑法,越想?越觉得,一定是令狐冲私藏了《辟邪剑谱》。
除了他林家的《辟邪剑谱》,天下间又怎会?再?有?第二套如此出?众,如此令人惊艳的剑法?
林平之握紧了拳头,他的眼睛之中出?现了恨意。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受害人,但是所有?人都要护着令狐冲?
蓝凤凰护着令狐冲,夏初儿护着令狐冲,还有?那个……势力能够遍布整个江湖的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
所有?人都在护着令狐冲。
所以哪怕自己知道,这一切就是令狐冲作为,他却偏偏也?什么都做不到!
他没?有?办法抵挡蓝凤凰的毒虫毒蝎,更是没?有?办法在夏初儿面前有?任何取胜的机会?,甚至于,她?毫不费力,似乎只是随意的几招,便夺去?了她?手中的剑。
他更加不可能,有?能胜过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的势力。
所以,他根本拿令狐冲毫无办法。
甚至于,他连令狐冲现在究竟在哪里都一无所知。
林平之面色一冷,他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小林子……”岳灵珊忽然自楼上走?下来,轻声道。
自从他们那日去?五仙教要人,却根本连令狐冲的面都没?见到,反而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叫夏初儿的妖女百般羞辱,她?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心里好像憋着一口?气。
明明她?和令狐冲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个夏初儿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为什么自己想?要见令狐冲,还得经过她?的允许不可?
而岳灵珊也?偏偏对夏初儿毫无办法。
但是她?向来都是小孩子脾气,有?什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故而这些天,她?已经把自己不悦的心情整理?了不少,但是林平之却依然心情烦躁、甚至于比前几天的情绪还要低落。
岳灵珊当然是理?解林平之的。
她?对林平之的难过感同身受,她?只希望林平之能开心一点,所以她?才会?专门跑来安慰他。
林平之在听到岳灵珊声音的一瞬间,便觉得一股没?来由的不耐烦瞬间从心口?涌出?。
他紧紧的闭起了眼睛。
但凡此时?此刻来到这里的,但凡这个让他产生?不耐烦情绪的人是其他人,他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赶走?。
可是这个人偏偏是岳灵珊。
他想?要留在华山,他想?要借助岳不群的力量来报他父亲母亲的仇恨,便一定要讨好岳灵珊。
见林平之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回答,也?不看她?,岳灵珊一愣,再?次道:“小林子?”
林平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原本在他眼中的那些不耐烦的情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温柔。
他的视线转变是如此之快,任何一个见到他方才那态度转变的人,都一定觉得惊奇。
因为这样的态度转变,本该发生?在一个久历江湖,也?城府极深的人身上。
而林平之,却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孩子。
他温柔的拉过岳灵珊,让她?在凳子上坐下,然后微笑道:“师姐,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还不休息吗?”
岳灵珊看着他,莞尔一笑道:“小林子,你?不是也?还没?有?休息吗?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林平之解释道:“师兄们去?打牌了,我不会?打牌,不想?拂了师兄们的兴致。”
岳灵珊一愣,然后女孩那双圆圆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拍了一下桌子,起身道:“这些师兄,太过分了!平日在华山的时?候,你?要练剑,他们不叫你?也?就罢了。怎么现在,他们让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也?不叫你?一起!“
岳灵珊越说越生?气,当即便喊道:“我去?找他们!“
见岳灵珊当真要去?,林平之连忙伸手拦住她?,认真道:“师姐,没?关系的。我本来就对打牌没?什么兴趣,若要让我选,我宁愿选择坐在这里喝酒。”
岳灵珊一愣,然后微微一笑道:“小林子,你?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
林平之只是看着她?。
岳灵珊温柔的看着他,轻叹道:“小林子,就是因为你?总是这般善良,所以才会?总是被人欺负。”
“不错。”林平之默然半晌,开口?道:“所以令狐冲,才会?来偷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因为他知道,只凭我有?一个人,根本对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