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坏孩子。花满楼喃喃道。
  仗着他心软,仗着他不舍得。
  花满楼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凑过去吻了吻月笙的额头,然后轻柔地拿下他抱住自己的双臂,起身。待月笙醒来时,身边早已没有了花满楼的身影。
  他霎时惊慌地喊了喊:七哥,七哥,花满楼!
  惊慌的声音传到楼下,花满楼在给月笙温着饭菜,闻声便急忙上去。
  他推开门,就听着阿笙趴在床上呜呜哭泣,声音既可怜又委屈。
  花满楼快步上前,坐到床边抚摸月笙的头,道:哭什么,我没有走,我在这里,阿笙。
  他还没有穿衣服,白皙的背露出,好看的肩胛骨上还留有印记,肩头泛着粉,令花满楼的眼神闪了闪。
  眼睛恢复光明,确实要比做一个瞎子好。
  听见花满楼的声音后,月笙顿时转头,枕头上有两抹湿润的哭痕,他道:我、我以为你走了,以为你生我的气,不想要我,呜呜你不许讨厌我,就算不喜欢我,你也不许走。
  这么霸道?花满楼伸出手指擦了擦月笙留在脸上的泪痕。
  月笙转过身,攥紧花满楼的手点头道:没错,你要是敢离开,我就昭告天下说你对我始乱终弃。
  说完似乎又觉得这样太不讲理,显得他真像是一个坏孩子似的,他又忙道:七哥七哥,你不喜欢我吗?七哥抱了我,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能不能留在我身边?求你了,花满楼,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委屈、可怜,又如此示弱。
  当真是觉得花满楼温柔和善,不忍心对他说出残忍的话。
  或许是觉得利用花满楼的愧疚心可以令他从此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月笙错了,花满楼再温柔,倘若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这样逼迫他,他也不会妥协的。
  只不过眼前的人是月笙罢了,花满楼哪里舍得令他伤心,还这般委屈求全似的。
  他的阿笙合该是骄傲的,是那个仿佛小孔雀般很是得意自信的样子。
  但花满楼又实在生气阿笙这般不爱重自己的身体。
  昨晚若没有解开他的药效,是想疼着进行到底吗?
  花满楼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月笙越发不安,试探性问道:七哥,你还要我回兴云庄吗?
  要。这一次花满楼回答了他。
  月笙霎时泪水充盈眼眶,哽咽道:所以、所以你还是不要我,不喜欢我,想要赶我走呜呜。
  说罢,他扔开紧攥着的花满楼的手,转身又趴了回去呜呜直哭,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不走,我就赖在这里,有本事你杀了我,除非我死,否则
  未等说完,月笙就被花满楼翻个身捂住嘴。
  花满楼道:我已告诉过你不要说这个字眼了。
  月笙伸手去扯他的胳膊。
  花满楼无奈摇头,顺从地被他拉下去,道:你还说自己不是坏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
  我不与你回兴云庄,怎么向龙庄主和林夫人说明此事,怎么让你以后长长久久的留在我身边呢。
  他昨晚一夜未睡,尽是在想此事。
  他不愿阿笙沉沦于此,但阿笙却是早已怀了心思。
  他不愿阿笙继续深陷,他想要就此止住,可阿笙却先一步切断所有后路,让他无路可退。
  或许,花满楼也是可以退的。
  毕竟昨晚之事乃是月笙下药强迫他,就算外人知晓,他也是占理的一方。
  但即便他万分纠结,明知不可为,可他却还是为之了。
  因为花满楼从来也不是胆小懦弱之人,既然有人朝着他胆大妄为的迈进,而这人也在他的心上,那么时光易流逝,悔之不可改,他何不也上前一步,以防自己日后后悔却晚矣。
  月笙动作一顿,霎时睁了睁眼睛。
  花满楼道:小坏蛋是傻了吗?
  他捏了捏月笙的鼻尖。
  月笙回神:真的真的真的吗?
  是真的。花满楼宠溺又有耐心地回答。
  月笙瞪大眼睛,脸上霎时绽放出笑容,他倏地拉起被子蒙上脸,然后又扯下露出漂亮的眼睛注视花满楼。
  花满楼被他瞧得不禁笑出来,他的阿笙为何能够如此可爱。
  我还是不信。月笙扯掉蒙在脸上的被子,转转眼睛,道:除非你亲亲我。
  花满楼挑眉,却依言俯身过去亲吻他红红的鼻尖,湿润的眼眶和睫毛,最后是红润的唇。
  在含住那甜润的唇瓣前,花满楼低语道:你是不是故意那般哭,好叫我心疼。
  因为他了解的阿笙从来都不爱哭,遇事更不会以哭来解决。
  月笙嘴角勾起,回道:那你心疼了吗?
  他双手揽住花满楼的脖子。
  自然心疼。
  哪怕花满楼明知晓月笙是故意的。
  以他的武功又怎么可能不晓得他就在楼下。
  月笙啵了下花满楼的唇,道:方法有用就行,因为七哥心里也有我,所以我哭,七哥才会心疼,才会对我心软,才会对我百依百顺,喜欢我,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