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拉着姜環的手从府中出来,小心叮嘱:“钰儿,往后娘不在你身边,你不可再似家中那样任性,凡事别太逞强。”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澶,“他毕竟是王爷……”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若他敢欺负你,尽可修书回来,娘为你做主!”
姜環点点头,一一应允。
两辆马车驶离太师府便各自分道扬镳。
姜宁远长出一口气:“都走了就好!若是两个王爷,再加上一个兵马大元帅三人齐聚这太师府,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叶氏抹了抹眼泪:“我只希望钰儿好好的。”
姜宁远安慰道:“放心吧!太师府一日未倒,钰儿便不会受苦。至于将来的事……便听天由命吧!”
……
马车上,姜環才想起来今天安排李澶和女主见面的事,也不知道顺不顺利,便试探问道:“王爷,您今日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难忘的人或者难忘的事?”
李澶突然看向她,而后又不自然地看向别处:“什么意思?”
姜環提醒他:“在太师府的某个地方,有没有遇到什么记忆深刻的人或者一些场景?”
场景?
李澶脑子里一下便想起薄纱帐缦之中,温香软玉在怀……
想到这,喉咙发干,耳尖不禁微微发烫,
“没有?”他矢口否认:“什么都没有!”
但他那略显羞涩心猿意马的微表情姜環都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她也不打算拆穿他,“哦”了声,便不再过问,掀起帘子看外面的街景。
但李澶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余光不时瞥向姜環。
她这是什么意思?在提醒他什么?还是说本来就是个阴谋?
本来这件事他已经释然,现在这个女人故意提及目的何在?是想提醒他竟然会被一具皮囊诱惑?
而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姜環此时正在计划着下一次该怎么死。
她就不明白,死这么简单的事,她做起来为什么就困难重重。
如坐针毡的李澶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虽然脑子里想到了些让人血脉喷张的东西,但很快便被他克制下来。连欲都控制不了的人,如何能成大事!
冷静下来后,他开始想姜環今天的举动有何深意。
细细想来,在旁人面前,他这个王妃似乎处处都在维护他。但他却从没在她眼中看到有什么情意,更像是在逢场作戏。
他的本意是对姜钰进行情感控制从而让太师府的人乖乖听话。而如今情感并没到位,姜钰却在帮他,但这些皆全凭她喜好在做,并不是听命于他。
这种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人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定会飘到谁家的院子里。
姜钰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李澶觉得有一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所以,他必须要掌控主动权!
李澶轻咳一声,想引起姜環的注意。
姜環此时正在头脑风暴中,已经想了一百零八种死法,根本没听到。
“咳咳!”
直到李澶咳的脸红脖子粗时她终于被迫中止脑中计划,扭头看向他:“王爷可是受了风寒?”
毕竟她从叶氏口中得知,是李澶跳进池子里把她捞上来的。
“嗓子不舒服罢了。”李澶想说他有那么弱不禁风?
“哦!”姜環回过头,接上刚刚想的,神情十分专注。
李澶怕她又走了神,赶紧问道:“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姜環扭头,思考了几秒:“什么事?”
李澶无语,只得提醒她:“大婚之夜,本王要你答应的事。”
姜環又想了片刻,“哦”了声:“王爷说的是洞房的事吧!”
这男主怎么回事,刚和女主见了面又和她说洞房的事,这人设崩了吧!
她推脱道:“王爷,妾身还受着伤呢!您不用那么着急。”
“……”
李澶接收到这句话的瞬间,首先想到的便是他被拒绝了,拒绝也就罢了,还污蔑他!虽然他的确说的洞房这件事,但并不是他想做这个事,只是为了让这个女人死心塌地站在他这边而已,他向来知道,有得便有舍。
但现在这个女人好像把他说成色中饿鬼一样。因此怒气从脚底板蹭蹭往上冒,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我急?”
姜環见他发了火,心想这死鸭子还嘴硬呢。赶紧又说:“王爷您别生气,让妾身先把伤养好。等养好了伤,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到那时,她早跑了!
这话李澶听了更是气急败坏,什么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他看成什么人了?偏偏他却什么话反驳不出来。只得给自己找补:
“本王说的不是这件事!”
姜環“啊”了声,“那您想说什么?”
李澶瞪她一眼:“没什么!”
姜環不解地看了他半晌,“哦~”
“那您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吧!”
……
李澶觉得可笑,自己给自己找气受。他瞥了一眼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当他是空气的姜環,就算是演戏,也没人演的像她这么真。
不知道是不是李澶的眼神太过犀利,姜環突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她扭了扭身子,确实背上有点痒,好像有只小蚂蚁爬了进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