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很奇怪。
  早前她该摸的都摸了,岂止是看,现在竟然因为他一截腰乱了心。
  有些荒唐。
  时商抬手搓了搓耳根。
  霍温庭眯眸看着仓皇而逃的人,不疾不徐地跟着走出衣帽间,“时商。”
  时商回头,“什么?”
  她稍作停顿,霍温庭一步迈至她身侧,两人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见他不吭声,时商眼里勾着疑惑,“叫我干什么啊?”
  霍温庭面不改色,“能干什么。”
  时商心头冒出点火气,“那你又叫我名字。”
  霍温庭扯唇,要笑不笑地道,“你傻不傻。”
  时商,“……”
  好好的说人傻,他到底会不会说话?
  霍温庭看着桌上跟昨晚不同的菜色以及多出的一道汤,“厨艺蛮不错。”
  时商盛汤的动作一顿,“你这是在夸我?”
  霍温庭声音不咸不淡,“你可以这么认为。”
  时商可以确定他就是随口一说,是完全不走心的话,不真实,于是她冷淡回应,“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霍温庭似是一笑,“随你怎么认为。”
  然后就没话说了。
  两人安静吃饭。
  晚餐结束,时商收拾餐具,依然是去帮霍老爷子浇花。
  被蚊子咬了几个包之后她离开花房。
  房间没有霍温庭的身影,浴室里水声回响,时商拿上睡衣去客房洗澡。
  回到主卧时看到霍温庭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处理工作。
  时商把换洗的衣服放脏衣篓等着佣人拿去洗,见霍温庭眉眼认真,时商抿了抿唇,开口,“你工作都还没忙完那今天怎么提前走?”
  霍温庭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放到电脑上,“处理邮件。”
  电脑蓝光照着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俊颜泛着冷色调,高不可攀。
  “哦。”
  时商拿被褥出来往地上铺。
  霍温庭从电脑上移开目光,见此情形倒也没说什么,处理完邮件将电脑放下。
  时商见他忙完把手机音量开了出来。
  霍温庭在她旁边下蹲,长发铺枕,干净漂亮的脸蛋带着稚嫩,从眉眼到樱桃小嘴堪称整容的模板,精致逼人,没妆时看着更软。
  他启唇,“怎么不去客房睡?”
  时商对上他的棕眸,她也想知道她这种近乎奴性的行为,“你这个问题问得好。”
  霍温庭眼神带着兴味,“喜欢在地上睡?”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时商翻了白眼,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不想说话。
  头皮被人轻轻扯动了一下,时商回头瞪着他,“你干什么?”
  霍温庭看起来颇为闲情逸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有病。”
  “时商。”
  就两字。
  生气的征兆。
  头发又被扯了一下。
  时商烦,把发丝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我没说你,我是说我有病,喜欢在地上睡,行了么?满意了么?”
  霍温庭收回手,似笑非笑,“那你这人挺有意思。”
  时商压着火气,“回你床上去,不要在这里碍眼了,打扰我玩手机。”
  霍温庭目光往下,她侧躺的姿势正好看到她小腿上被蚊子叮出的包。
  白皙肌肤上红红的几个包,影响了几分美观。
  霍温庭拿了支药膏来丢到她被褥上,“擦一下。”
  时商拿起药膏打量,“这什么?”
  霍温庭指了指她的腿。
  时商注意到那几个包,其实没多大事,她已经不觉得痒了,不过霍温庭能找药膏给她,她也不能负了他好意,他突然有人情味了。
  时商坐了起来,挤出药膏往蚊子包上轻轻抹开。
  清凉的味道散开。
  手机铃声猝然响起。
  霍温庭捞起手机,指尖一顿,铃声还在响着。
  时商奇怪,“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霍温庭眸光一深,“你让我接?”
  时商眼神怪异,“打给你的你来问我,是姑姑打来的么?”
  “不是。”
  时商想着也不是。
  要不然他不会是那种反应。
  霍温庭接起电话,没情绪的一声,“莫总。”
  时商抹药的动作一顿,莫婷婷那张大气明媚的五官窜进脑中。
  大晚上,女人的电话。
  时商没资格说什么,拧上药膏盖,往浴室里走。
  经过霍温庭身侧,听到莫婷婷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温庭,我喝的有点多了,你来接我一下好不好?”
  醉醺醺的声音。
  啧。
  女人。
  还是喝醉的女人。
  为情买醉。
  霍小公主看了该心疼了吧。
  时商目不斜视走进浴室,并关了门。
  霍温庭往阳台走去,融进风中的声音带着冷漠,“你可以叫个代驾。”
  莫婷婷浅浅笑了一下,萦绕着难言的韵色,让人心碎的声调,“温庭,我们好歹是朋友,还是说,你连我这个朋友也不认了?”
  这么无情么?
  挺难受的。
  醉意中理智短暂袭来,莫婷婷心脏仿佛被人揪住,“你恨我么?”
  霍温庭的声音虚无缥缈,淡到轻描淡写,“你这话说得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