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尚且如此,要是个男孩,早晚把皇宫都给掀了!”
  卫子夫脱口而出。
  “那又如何!”
  刘彻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女人们的对话。
  卫子夫闻言,赶紧领一众女眷向刘彻下跪行礼。
  霍去病也想行礼,无奈小公主正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硬扯会弄伤小公主,无视小公主直接行礼也一样会——
  “姨夫,我——”
  刘彻循声望去,喜不自胜:“你小子也知道熊孩子可怕了?!哈哈哈!想当年你是宫里头号的熊孩子!比朕的娇儿更过分!”
  “陛下,您……”
  霍去病无语。
  倒是小公主闻言,麻溜地松开霍去病,抱住刘彻的腿,用力摇晃撒娇:“父皇,娇儿想让霍哥哥晚上留在宫里陪娇儿!”
  “嗯?”
  刘彻愣住。
  馆陶笑着解释道:“霍家小子今日在郊外救了我们所有人,小公主当他是自己的盖世英雄,她仰慕英雄,想和英雄多亲近。”
  “小孩子都这样,长大以后就好。”
  卫子夫也跟着打圆场。
  刘彻却不这样认为。
  他认真问女儿:“你真想让你霍哥哥留在宫里陪你?”
  “嗯嗯!”
  “可他是男人。”
  “男人怎么啦?父皇也是男人,就——”
  “娇儿!你怎么说话!”
  卫子夫一时情急,厉声斥责。
  小公主不言语,双眼含泪看着刘彻。
  刘彻本就宠爱这个女儿,何况她如今正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
  想到女儿白天在郊外受到的惊吓,加上霍去病本就是自己最喜欢的少年郎,刘彻顿时觉得女儿的要求不合礼但不过分。
  “既然女儿坚持,那朕就破例允许——”
  “陛下,成年男子不能留宿后宫。”
  卫子夫不想外甥落人话柄,因此格外坚持。
  “皇后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娇儿去父皇那边睡!”
  刘彻才不管什么规矩法度,他是皇帝,他是大汉最大的规矩。
  “谢父皇!”
  小公主笑容满面。
  刘彻抱起女儿,命霍去病与他同行。
  “回宫!”
  卫子夫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禁面色惨白。
  馆陶虽然一直知道刘彻宠溺小公主,但今日所见还是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心里难免乐开花,看卫子夫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和不屑。
  ……
  ……
  刘彻抱着女儿回到寝宫,女官接过小公主,带去偏殿沐浴更衣。
  霍去病留下,与以卫青为首的内朝臣子们一道陪刘彻批阅地方送来的帛书竹简。
  很快,众人发生了争吵。
  因为刘彻突然表示要从各军营抽调精锐调拨给霍去病训练出一支专属于他的骑兵队伍。
  “陛下!他才十七岁!十七岁的少年郎能干什么!”
  “陛下三思!切不可一意孤行!”
  “舅舅是大将军不代表外甥也是军事天才,陛下怎么可以如此的用人唯亲!”
  “……”
  臣子们激烈反对,一个个痛心疾首。
  唯独地位仅次于皇帝的卫青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霍去病看舅舅不发言,也跟着保持沉默。
  刘彻对众臣的反对早有预料,耐着性子听他们把话说完,出言嘲讽道:“十七岁怎么啦!朕登基的时候才十六岁!不一样把国家治理得很好!”
  “陛下,您不能——”
  “朕看人很准!朕觉得他行!他就一定行!”
  刘彻态度很强势。
  要知道,霍去病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军事方面更是自小由卫青亲自教授,霍去病如果不行,天下就没有哪个年轻人能行!
  众人见皇帝态度坚决,不得不接受,又因意难平,纷纷寻理由退出,跑外面吹风散心。
  很快,殿内就只剩下刘彻、卫青和霍去病等寥寥数人。
  霍去病按捺不住喜悦,兴奋问道:“姨夫,是不是只要我练出自己的骑兵队伍,就能跟着阿舅上战场?!”
  “当然——”
  “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开春。”
  卫青语调温和但是不容置疑。
  “为什么最快是明年?”
  刘彻问卫青:“小子斗志昂扬,难道不该——”
  “陛下,现在是夏秋季节,匈奴人的牛羊正当膘肥体壮,此时出兵,大汉必定吃亏,冬季出兵更不必说。”
  “仲卿所言确实有理。”
  刘彻在治国方面霸道蛮横,唯独在军事上对卫青几乎言听计从。
  说服刘彻,卫青又对霍去病道:“高祖建国之初,马匹稀少,骑兵珍贵。因此,近百年来,大汉骑兵在战场的主要用途都是传递消息、充当斥候。将骑兵编队做为战斗主力是陛下登基后逐渐摸索创造的新战法,最近几年才终于投入实战,虽然效果显著,但消耗过大。每次使用都会给国库造成巨大负担。”
  “嗯嗯!阿舅,我听着呢!”
  “这次调拨给你的是从各营抽调出来的,彼此素不相识,也大多没有骑兵作战的经验,如果你想明年开春随我一道出边塞驱赶匈奴,就必须用半年不到的时间把他们整合训练成能够无视生死严格贯彻你的任何命令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