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谷蠡王有所不知,汉人儿女的婚约一旦缔结不可?轻言取消,纵是?天子也不能无故强迫。”
卫长公主?同样不希望淳于陵被刘故带去?匈奴,帮四皇妹婉拒刘故。
刘故见汉家?公主?都?反对自己带走淳于陵,又见汉皇帝隐隐露出?不悦神色,笑道:“方才是?酒后的玩笑话,大家?不必认真。”
“原来表哥不胜酒力。”
李令月揶揄刘故。
刘故不以为?意,道:“匈奴土地贫瘠,不能像汉人那样种?粮酿酒,日常饮用的酒水或是?从汉地互市购得或是?得自西域诸国,无法尽情畅饮,难免酒量平平。”
闻言,广陵王刘胥只觉灵机一动,生出?拉拢刘故的念头,道:“表哥喜欢喝酒,不妨来我的广陵国小住。广陵国土地肥沃气候温暖,每年秋日丰收后都?有大量稻米可?用来酿酒。”
“表弟此言当真?”
刘故闻到贪心的味道,装醉的眼睛顿时清晰明亮。
刘胥道:“表兄弟之间哪能有什么算计?”
“燕国也随时期待表兄光临。”
刘旦紧随其后邀请。
见刘旦、刘胥兄弟对来自匈奴的刘故殷勤,刘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而刘故对这两人的愚蠢贪婪早有耳闻,见他们如此主?动,自然是?满口答应,笑得好像他和?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刘彻看到老三、老四如此不堪,心情越发?阴沉。
……
酒宴结束后,诸侯王们纷纷出?宫,刘故也在主?要由匈奴人组成的胡人骑兵队伍的保护下返回在长安的住处。
刘旦、刘胥兄弟有意留在宫中讨好父皇,反复拖延,直到——
“时间不早了,旦儿该回去?休息了!胥儿你留下!朕有话对你说。”
刘彻开口,驱走刘旦,留下刘胥。
“儿臣遵旨。”
刘胥以为?巫蛊奏效,美?滋滋送不情不愿的刘旦离开。
刘据也想留下,却被刘彻催促离开。
看到刘据也被赶走,刘胥心中更加得意了。
然而——
刘据、刘旦刚走,刘彻便板下脸,对刘胥道:“逆子!跪下!”
刘胥闻言,噗通跪地:“父皇,您——”
“你自己说!你在广陵王宫内都?对你的两位兄长做了什么?”
派去?广陵国内调查广陵王宫是?否有巫觋行巫蛊事的人还没有回京,但?刘彻相信刘据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欺骗,因而特意将刘胥留下质问。
刘胥本是?个性情软弱资质愚钝之人,何况此刻质问他的是?他的父皇,顿时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父皇,儿臣是?一时糊涂……儿臣绝没有……绝对没有谋害二皇兄……儿臣是?信了巫觋的蛊惑才……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巫蛊诅咒还能不是?故意?”
刘彻被刘胥的愚蠢气得笑出?声:“你是?真以为?朕上了年纪!老糊涂?!”
“父皇春秋正盛,怎么可?能……儿臣……儿臣……”
刘胥一时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刘彻见他如此蠢笨无知,不由唏嘘道:“你如此蠢笨,应该待在封地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也要学别?人觊觎皇位?”
“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儿臣是?父皇的孩子,”刘胥哭泣道,“儿臣无法不对皇位产生念想。”
“哪怕你知道朕不会把皇位给你?”
“是?。”
刘胥抬头,泪流满面:“儿臣知道父皇嫌弃儿臣蠢笨、不喜欢儿臣,可?是?儿臣……儿臣和?两位皇兄一样都?是?父皇的孩子,他们可?以追求皇位,儿臣也可?以!”
“于是?你不惜使用巫蛊手?段谋害你的两位皇兄?”
刘彻追问。
刘胥辩解道:“儿臣确实对大皇兄用了巫蛊,但?二皇兄的事情与?儿臣绝无关系!”
“是?吗?”
刘彻冷笑。
刘胥:“父皇不信我?”
“你让朕怎么相信?”
闻言,刘胥陷入沉默。
刘彻也在短暂的沉默后对刘胥道:“你若不想继续触怒朕就立刻回广陵国!十年内不得进京朝见!”
“父皇——”
“皇位的事情也不要再想了!它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刘彻声色俱厉地训斥刘胥。
刘胥不敢反驳。
他知道,如果他不是?父皇的儿子,单是?行巫蛊害手?足一事就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何况——
“还有,回去?以后杀掉王宫中所有巫觋!若是?让朕知道你又违抗朕豢养巫觋,他们要死?,你也……你终究是?朕的骨肉,朕实在不希望你成为?大汉建国以来第一个被亲生父亲下令赐死?的诸侯王!”
“父皇,儿臣——”
“立刻离开!”
刘彻不想听刘胥狡辩。
刘胥见父皇放出?这样的狠话,意识到自己被彻底放弃,不得不抹着眼泪退出?大殿,跪拜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走吧!”
刘彻催刘胥离开。
刘胥起身,哽咽着出?了未央宫。
刘据与?刘旦此刻都?还等在未央宫门外,看到刘胥满面泪痕走出?,于是?上前,异口同声道:“四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