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朕此刻也无意借这件旧事责怪据儿?,只是?看着鹏儿?爱护弟弟忍不住想起当年……”
  刘彻神情感慨,对襁褓中软团一样的孩子也更多了几分喜爱,喃喃道:“你快要出生的时候,外面聚满了鸣叫的鸟雀,天空的云彩是?火焰的金红色。这些吉兆预示着你是?上?天赐给朕的大汉江山的孩子,你将来必定会成为对大汉至关重?要的人。”
  “父皇,他才刚出生——”
  “才出生就引来这么多的吉兆,长大以后?还得了?”
  刘彻坚信自己的判断。
  霍去病拗不过刘彻,只能闭嘴。
  ……
  ……
  汉皇帝迎来又一个?孙辈的同时,匈奴王庭最大最豪华的帐篷内,一场不见血光的战斗悄然拉开帷幕。
  夏天的烈日让乌稚单于的情况加速恶化,三?天内两?次晕厥,不管祭师们怎么奉献祭品、药师们如何调制药汤,都无法让他再?次焕发生机。
  乌稚单于也知道生命将要走到尽头,在大阏氏的伺候下挣扎着坐起,看着围在身旁的如秃鹫般贪婪的众人,强提最后?一口气:“你们都想成为大单于,对不对?”
  “王兄,你快趁着现?在还能说话,把单于之位传给我!”
  左贤王迫不及待地说道。
  右贤王也道:“王兄,匈奴如今遭受汉人威胁,你应该立刻按兄死弟及的传统把单于之位交给能够担负匈奴未来的我们手?中!”
  “大单于……”
  大阏氏也在催促乌稚单于。
  嫁给左贤王还是?右贤王对大阏氏而言没有区别,但如果成为下一任单于的是?如今才五岁的詹师庐——
  她决不答应!
  “匈奴如今内忧外困,大单于应为匈奴选择一名?强大的继承人,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让小孩成为大单于!”
  “你……你……”
  乌稚单于被大阏氏的话气得发抖。
  左贤王与右贤王见状,晓得乌稚单于无意在他们两?人中间选出下一任大单于,顿时怒火中烧,强忍着不悦对乌稚单于道:“大单于,汉皇帝听说大单于病重?,特意向匈汉边境增派百万军队,可见其心狠辣!还请大单于务必尽快作出决定,不要让汉皇帝得逞!”
  “……你们怎么知道汉皇帝派大军在边境是?为了趁机得到匈奴的土地?”
  乌稚单于愤怒地看着众人:“昔日在朔方城,我与汉皇帝在祭天金人面前发誓约定,他绝不会在我弥留之际对匈奴发动攻击!他会尊重?……尊重?我的选择……支持我的孩子成为下一任单于……”
  “大单于!”
  右贤王听不下去,打断乌稚单于的话:“大单于别忘了,匈奴的传统是?兄死弟及胜过父死子承!何况如今是?帝国的危难时刻!”
  “如今的匈奴早不是?当年的匈奴,你们不能拿过去的传统逼迫我……我……”
  因为生命垂危,仅是?说完这几句话,乌稚单于已?经浑身虚汗,气喘吁吁。
  “大单于——”
  大阏氏挑明态度:“我不可能嫁给五岁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
  “左贤王还是?右贤王?”
  大阏氏“请”乌稚单于尽快作决定。
  左贤王与右贤王闻言,齐刷刷下跪,等待乌稚单于的选择。
  王庭贵族们也都在此刻露出狼子野心,目光炯炯地看着乌稚单于,有人甚至握着刀,走向角落里的詹师庐母子。
  “大单于——”
  詹师庐的母亲意识到生命受威胁,哀求地看着乌稚单于:“詹师庐和我都不想死!”
  “我……”
  乌稚单于陷入绝望,油尽灯枯的身体无法支撑,沉重?倒下。
  “大单于!大单于!”
  王帐顿时陷入混乱。
  几乎所有人都围着气若游丝的乌稚单于鬼哭狼嚎,唯独詹师庐的母亲担忧儿?子的生命,趁大家陷入混乱,捂着儿?子的嘴,贴着帐篷边沿,试图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惜——
  王帐内不是?只有左贤王和右贤王想成为大单于。
  刘故也同样渴望更高的权力,并且目光始终盯着角落里的詹师庐母子。
  当他发现?詹师庐母子试图逃离王帐、逃出王庭时,他毫不犹豫地追上?去,在王帐外拦住母子两?人的去路:“阏氏要带着小王子去哪里?”
  “詹师庐还是?个?孩子,请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詹师庐的母亲以为左谷蠡王要杀她们母子,吓得跪在地上?,双手?紧抱孩子,哀求道:“我发誓詹师庐不会成为大单于!”
  “可如果詹师庐不能成为大单于,你们母子将会死得更快。”
  明面上?依附左贤王、右贤王却在内心深处另有打算的刘故嘲讽地看着詹师庐的母亲:“可怜的女人,你什么都不懂。”
  “我……我只是?个?女人,我……我……”
  詹师庐的母亲本能地抱紧孩子。
  她不知道左谷蠡王接下来会做什么,但她感受到左谷蠡王身上?的杀气。
  深吸一口气,女人抬头,直视刘故的眼睛:“左谷蠡王,放过我儿?子!我把我自己给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