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怒父皇?是?父皇先——”
  “父皇说的都是?实话。”
  刘据本?就不喜刘旦,何况刘旦在觐见时?对他无礼:“你确实没有成为?储君的资格。”
  “我没有成为?储君的资格?你就有资格做储君?别忘了,你曾因为?二皇兄的事情被?父皇逼着请辞太子之位!”
  刘旦被?刘据刺痛,反唇相讥。
  刘据闻言,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瘆人。
  刘旦被?刘据吓到,下意识得后退一步,干笑道:“大皇兄……我……一时?口?不择言……你别生气,我也只是?说了实话……实话就是?这?样?,父皇没有选择我,但他也没有再次选择你……在父皇眼里,我们都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所?以父皇选择了四皇妹。”
  刘据闷闷道,眼中寒意转瞬即逝:“我该去长月宫拜见母亲了。”
  “我……”
  “你要同去?”
  “当然……当然不会……”
  刘旦到底有些自知之明,挤出假笑送刘据离去,随即出宫,找到正闲暇无聊的夷安公主?:“五皇姐,你可知大皇兄他至今觊觎储君之位?”
  “此?话当真?”
  夷安公主?面露怒色。
  在她看来,谁都可以做储君,唯独害死刘闳的刘据不行!
  刘旦知道夷安公主?恨刘据,刻意添油加醋:“今日入宫见父皇,父皇夸赞大皇兄将?南国治理得很好,之后责怪我是?无能之人。我在父皇面前受尽委屈,直到觐见结束才向大皇兄诉苦,大皇兄却说我确实无能,更怪我在父皇面前刻意表现是?意图储君之位!”
  “可你也确实对储君之位存在欲念。”
  夷安公主?直言不讳。
  刘旦狡辩道:“都是?父皇的儿子,怎么可能对皇位没有欲望。倒是?皇兄警告我的时?候,眼神异常恐怖,仿佛要变成猛虎吃掉我。”
  “他已经被?废,不会——”
  “废掉可以再立,”刘旦道,“何况父皇给他的封国比老四和我的封地加起来还大,而且远离长安,几?乎不受监管。”
  “父皇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我们身为?子女,不该妄自揣度。”
  夷安公主?担心掉进燕王的陷阱,假装对此?事毫不在意。
  刘旦于是?又试了几?次,见夷安公主?无意听从,只得极其不情愿地离开。
  燕王刘旦走后,夷安公主?思来想?去,决定明日便找四皇姐商量此?事。
  ……
  ……
  匈奴使者抵达长安后立刻将?请汉皇帝借粮食助匈奴渡过?难关的国书送入未央宫,等待汉皇帝回复的同时?也暗中谋划着另一件事。
  这?一日,几?个汉人装扮的匈奴人来到匈奴使馆——若卫律在场,他会发现这?几?个匈奴人正是?他去茂陵拜祭李广利、李延年兄弟后在司马门外遇见的那几?个。
  “你们是?——”
  负责使馆守卫的汉军试图阻拦。
  “他们是?我的族人。”
  匈奴使者发话,让汉军立刻放他们入内。
  “喏。”
  汉军守卫依言放人进入,眼中带上警惕。
  另一边,来访的几?人进入使馆后,立刻与使者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交代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匈奴使者急切问道。
  “李广利的埋葬地确实在李夫人陵墓附近,可是?李夫人的陵墓紧挨着陛下为?自己修筑的陵墓,陛下的陵墓异常宏伟壮大,每日有上万劳工在工地日夜忙碌,守卫还严禁无关人员进入司马门。”
  “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把李广利的头颅从茂陵带出来很难!但此?事关系匈奴百万民众的生死!再难也必须完成!”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也不想?你们的族人死于李广利的诅咒吧!”
  匈奴使者声色俱厉:“你们投靠汉帝国,在长安过?吃饱穿暖的生活,可你们的族人还在草原受苦。现在,因为?李广利的诅咒,草木大片冻死,牛羊因此?饿死,等冻死的牛羊都吃完,就轮到你们的族人饿死……也可能在饿死前就因为?瘟疫倒下……”
  “我们……”
  来访的匈奴人羞愧地低下头。
  虽然已经投降汉帝国,但他们毕竟曾经是?匈奴人,无法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族人因为?李广利的诅咒饿得瘦骨嶙峋最终倒毙在风雪中。
  使者见状,进一步恐吓道:“还有你们的母亲,她们年老力衰,最容易在一场接一场的天灾中失去生命……”
  “母亲……”
  来访的匈奴人再次沉默。
  生而为?人,怎么能完全不顾母亲和族人的死活?
  “帮我们拿到李广利的头颅,这?是?解除诅咒的唯一办法!”
  匈奴使者反复强调:“我不要求你们背叛汉帝国,但我希望你们不要抛弃你们的母亲和族人。”
  “我们……”
  “这?是?只有你们才能做到的事情。”
  匈奴使者重申:“如今的匈奴已经无力承受这?样?巨大的苦难。”
  “但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
  “那就想?办法!”
  匈奴使者催促道:“你们的母亲还有你们的族人正被?天灾折磨,只有你们有能力解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