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打!我们身后是受降城和骠骑将?军!”
  赵破奴信心十足,命令军队正面出击。
  话音未落,詹师庐的前锋即将?冲到?面前。
  好不容易看到?和亲人一起在汉人的土地上过稳定生活的希望的右贤王部顿时斗志勃发,赵破奴率领的和汉人混编接受训练的匈奴军士则大多和詹师庐的部队有血海深仇,见?詹师庐的前锋队伍杀过来,无须将?官下令,已经握着武器冲上前。
  夕阳如血,照耀黄昏战场,为生存为复仇而战的匈奴人们个个以一当十,和詹师庐的精锐杀得鲜血乱飞,尸横遍野。
  混战中,呴犁湖见?死伤惨重?,担心己方实?力受损影响自己在汉帝国的地位,有心让亲卫撤退以保全实?力。
  然而,当他试图调配部下时却发现这些人居然大半都不听从?他的命令。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
  “殿下,他们厌倦了长时间的奔波跋涉,而且他们的亲人现在都在受降城中,詹师庐又下了屠城命令,为了亲人和自己能活下去,他们必须拼死作战。”
  心腹向右贤王解释现状。
  听完心腹的解释,右贤王回头,看了眼高松巍峨的受降城,苦笑道:“汉皇帝能一路赢到?现在确实?是……是我低估了我的部下,忘记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想法有私心……”
  “能好好的、安稳的活着,谁愿意去死?”
  话音落,心腹也策马冲杀上前,为自己正在受降城内等待结果的亲人而战。
  ……
  ……
  天色完全暗下,双方暂时鸣金收鼓,各自回营。
  詹师庐没想到?在草原上被自己一路追打的右贤王残部抵达受降城后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回到?王帐后大发雷霆。
  “呴犁湖这个混蛋!他竟敢彻底忘记匈奴的尊严!和汉人一起作战!”
  “大单于,我说过我们——”
  “闭嘴!”
  詹师庐打断刘故的话:“我现在不想听灭自家?威风的话!”
  “可是……”
  “可是什么?”
  詹师庐傲气十足地看着帐内众多匈奴小王:“我受天神?眷顾,我将?带领匈奴重?回冒顿大单于的鼎盛时代!甚至超越他的时代!”
  “大单于威武!大单于必胜!”
  匈奴小王们纷纷附和。
  他们佩服他堪称天才的战略战术指挥能力,同时也畏惧他不符合年龄的杀伐血腥,不敢对?他有丝毫违逆。
  “看到?没有?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正确的!”
  詹师庐傲慢地看着刘故:“你和你的想法都已经老了。”
  “我或许已经老了,但霍去病没有老,卫青也没有老,”刘故提醒詹师庐,“汉皇帝更是越老越妖,我不觉得你是他们的对?手!”
  “呵!”
  詹师庐不屑冷哼:“汉皇帝和卫青不在受降城是他们的幸运!至于霍去病——他的不败神?话将?被我击碎!”
  “……你太自信了。”
  “自信?”
  詹师庐看了眼帐内其?他人,道:“我们的人这些年可一直都在学习、研究汉人的手段!”
  “但他们也一直在进步。”
  刘故再次劝诫:“大单于,你确实?很天才,但你不能因为你是天才就无视其?他天才,汉人人口?是匈奴的百倍,人才也是——”
  “一万个庸才绑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天才的对?手!”
  詹师庐再次打断刘故的劝诫:“送左贤王回帐休息!”
  闻言,詹师庐的亲卫走到?刘故身前:“请——”
  “……好。”
  眼看劝诫无果,刘故转身离去。
  他决定连夜离开,避免被詹师庐的战败波及。
  ……
  詹师庐踌躇满志以为明?日必定胜券在握,却不知霍去病为此战准备了四支部队,赵破奴率领的汉人和匈奴人混编的部队只是第?一支。
  在夜色的掩映下,第?二支队伍在主持受降城修建工作的公孙敖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绕到?距离匈奴人的营寨约一里远的丘陵处设下埋伏,并派出百人的先锋队,在离匈奴营寨约百尺远处的上风位置挖出大小不等的上百个坑,埋入用散发刺鼻气味的棉线串连在一起的百余个雷火散圆球,表面撒泥沙遮掩。
  本就掌握地利优势,又有黑夜掩护,埋雷火散的部队成功在黎明?前完成任务,撤回埋伏处。
  “完成了?”
  “全部完成。”
  下属肯定回答。
  公孙敖抬头,看了眼泛起微红的东方——
  “开始!”
  说完,公孙敖立刻给耳朵塞入棉花,下属们也纷纷把棉球塞进耳洞,开始名为“天雷”的行?动。
  ……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响起,第?一次听到?这种声响的匈奴人无不心跳加速耳畔嗡嗡作响脑内一片空白,紧接着,散发刺鼻气味的黑黄浓雾扑面袭来,夹着马匹的嘶鸣和人的惨叫。
  “发生什么事?”
  詹师庐被接二连三的巨响和军士、马匹的吵闹惊醒,愤怒喝问亲卫:“外面这么吵!”
  “禀告大单于,军营外发生可怕的事情,太阳初升之?时竟然……竟然旱地响雷,非常恐怖!现在外面浓烟滚滚,响声不止,大家?都惊惶无比,以为天神?降下惩罚,军马更是彻底失控,在营地里乱跑乱撞乱踢人,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