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挑拨刘据和我的关?系,可惜手法太?粗糙,只会惹人发笑。”
  “所以殿下决定——”
  “不予理……等?一下!”
  李令月想起刘旦在信件中提及的蹄氏观和长陵神君:“即便是他?也该知道蹄氏观是父皇下令焚毁的,长陵神君更是……为?何他?突然提及?难道说……”
  担心事?情?有变的李令月镇定地将燕王的告密信件放一旁,吩咐内臣们着手筹备为?泰山封禅而特开的恩科。
  “喏。”
  内臣领命,退出大殿。
  李令月再次看向燕王的告密信,联系上次和宛若见面时对方的叮嘱,推测“制”系统即将死亡,正试图杀死宛若为?自己争取苟延残喘的机会。
  “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你。”
  李令月自言自语道。
  ……
  国事?繁忙,她拨不出时间去女子学堂见宛若,询问最新情?况,但可以用关?心学政的名义将女子学堂众人连同宛若招入未央宫。
  诏令发出不过半日,包括宛若在内的女子学堂的数名师长便被带入未央宫。
  “草民拜见皇太?女殿下。”
  “不必多礼。”
  李令月给众人赐座,并让宫人给她们端上茶水和点心:“学堂近来发展如何?”
  “有科举做勉励,不仅长安的女子学堂内女学生?们个个刻苦读书,郡县的女子学堂也都人满为?患。富裕家庭争着把女儿送进学堂,希望她们能通过科举得到一官半职,为?家族增添光彩。”
  “利益让人心动。”
  李令月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毕竟,为?成为?更高尚的人而学习是圣人的事?情?,大部分人发奋读书是追求实际的好处。
  所幸大汉如今正蒸蒸日上,有足够的空间和舞台让所有人发光发热。
  “太?学生?们如今还排挤、不屑女子学堂吗?”
  “他?们心中或许对我们有所不屑,但见面时已经没?有任何不敬的言语。”
  “如此便是最好。”
  太?学生?们彼此都互看不顺眼,自然不可能指望他?们对女学生?们心服口服,至多不过是维持颜面上的尊重。
  随后,李令月又询问她们在具体的办学授课时是否遇上无法解决的问题。
  女子学堂的师长们纷纷说出无法解决的各种烦恼。
  李令月对这些问题非常重视,能立刻解决的全部现场解决,不能解决的问题则命人记下,时机成熟再行处理。
  如此两个时辰的对谈,双方都获益颇丰——女子学堂的师长们解决了办学途中的实际问题,李令月也进一步掌握了当?下情?况。
  “带她们去偏殿歇息。”
  “喏。”
  宫人入内,欲带众人离开。
  李令月这时故意看了眼在队伍最后的宛若,后者心领神会,主动留下。
  “殿下——”
  “你们都先?下去。”
  李令月没?有立刻和宛若说话?,而是命众人退下。
  众人不敢违抗,碎步离开。
  宛若也走到李令月身?前,与?她只有一尺的距离:“殿下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燕王送来一封信,信上提到了蹄氏观和长陵神君。”
  “啊?”
  宛若心惊,眼中划过显而易见的惊愕:“蹄氏观不是早就已经……”
  “所以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令月专注地看着宛若的眼睛:“祂是不是……”
  “最近两年,祂没?有对我说任何话?,我只知道祂还活着,剩最后一口气。”宛若道,“我们早已融为?一体,祂死我必死,祂离开我,我也必死。”
  “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但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死亡方式。”
  “不能改变?”
  “不能。”
  宛若坦然道:“我对死亡没?有丝毫害怕,因为?我很满足。”
  “满足……”
  “我活了数百年,见证了无数伟大的人和伟大的事?,最终大彻大悟、为?值得付出生?命的伟大事?业而死,还有什么不满足?”
  “也是,不过——”
  李令月再次提到蹄氏观和长陵神君:“小心系统诈死。”
  “我绝不允许祂有机会逃出我用身?体做成的囚笼。”
  宛若向李令月郑重承诺。
  在李令月身?上,她看到了真?正的希望和未来,愿意为?李令月许诺的未来献出生?命。
  ……
  出了宫门,宛若随即以访问故友的名义和众人暂时分开,独自走在黄昏的长安街头。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月亮还是将升未升,繁华的城市笼罩在黄昏独有的朦胧柔光中,给人感觉既温情?又伤感。
  “……你还活着吗?”
  宛若主动问系统。
  系统没?有回答,也许是祂快死了,没?有力气回答,也可能是祂恨死宛若,不想理睬这个如今一心置祂于死地的宿主。
  “不管你是否还活着,也不管你做的这些事?是否真?有所谓的道理,我希望你明白,人之?所以是人,是万物之?灵,因为?人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是最为?高高在上的‘天命’,如果?祂对人没?有任何益处,人也会毫不留情?地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