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惹眼。
  凌榆有些慌乱地撇开眼, 心跳不听话地奏出一连串急凑的鼓点。
  “你呢?”池惊澜隔着衣服摸了摸放好的玉佩, 抬眸反问。
  “嗯?”凌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需要我也帮你戴上吗?毕竟, 礼尚往来?”池惊澜指尖轻点了一下凌榆手上的另外半枚玉佩,心底暗道了声木头, 无奈开口点明。
  礼尚往来?池惊澜自己清楚,这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他只是私心,想留下一个自己的标记, 就像某些大型肉食动物圈地盘那般。
  凌榆睁大眼, 兴奋又紧张地垂下头, 还配合地微微弯下了腰。
  他感受到少年的气息一瞬间凑近, 灼热的呼吸缠绕在他颈侧, 仿佛有一把烈火沿着动脉灼烧到了心脏。
  但事实上少年只是一触即离。
  给凌榆戴上玉佩并且再次顺手揉了一把手感很好的寸头的池惊澜心情很美妙。
  “走吧, 不是说要去逛逛吗?”池惊澜走到巷口, 背朝着凌榆扬声道,语气十分轻快。
  不过两人作为运动员,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街边的小吃摊烤肉店在这个季节火爆无比,但他们正在一个赛季的关键时刻, 外面的东西可没法乱吃。
  两人从小吃街中穿行而过,最后也只是手上多了两瓶——大白梨。
  这玩意在北方的小吃摊上简直遍地都是,其实也就是个甜味汽水,喝一两口还是问题不大的。
  两人闲逛着走走停停,最后还是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在一个露天的冰场之外。
  冰场上一堆小萝卜丁正在那嬉笑打闹,靠着场边的大人们抱着胸笑着看着他们,脚下滑冰的技术显然也是娴熟的。
  在这样冬天往操场上放一晚上水就能获得一个野生冰场的北方小镇,不会滑冰的是极少数。
  池惊澜会心一笑,有些蠢蠢欲动,就看见冰场里一个小萝卜头指了指他们这边,下一瞬一群小萝卜头都涌了过来。
  “凌榆哥哥!”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一群小萝卜头热情地围住了凌榆。
  “很受欢迎啊。”池惊澜调侃道。
  “那是!”某人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或许是小朋友们盛情难却,又或许是看到冰场本就心痒想要滑两把,总之,两人穿上旁边小店铺里租赁的有些破旧的冰鞋,陪着小萝卜头们胡闹了一下午。
  等到两人晚上回到家吃过了晚饭又歇了一晚上,短暂的假期也即将结束了。
  本就是比赛结束回程时临时改的行程,两三天也已经是极限,时间再长陈志国回去也不好交代。
  第二天一早该启程的几人便收拾好了行李,朱承业打着哈欠推着行李箱走出门,看到等在门外的池惊澜和凌榆连忙小跑几步赶了过来。
  “阿澜!凌哥!你们昨天走太快了,我后来一个人逛了逛不知道哪好玩只好回房间打游戏了。”小少年伸手搭上池惊澜的肩膀,有些委屈巴巴地开口。
  池惊澜轻咳一声,突然感到了些许心虚。
  “我的,我的。下次绝对不会了。”凌榆大力揉了一把朱承业的脑袋,一副大哥大的模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池惊澜看着他们互动,笑着摇摇头,走到一旁跟陈延单独道了声别。
  “延哥,嫂子,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保重好身体,我下回再来看你们。”
  “去去去,还用你说?把自己照顾好,好好比赛。”陈延扭头故意不看他。
  “当然,我多拿几个冠军奖杯给您玩玩。”池惊澜笑道。
  “得了,我缺你那两个冠军奖杯?”陈延吹胡子瞪眼,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转过头来盯着池惊澜认真到:“阿澜,保持初心,身体和快乐最重要……哪天不开心了,就回来吧,不跳也可以。”
  池惊澜动作一顿,敛了敛眸,掩去了眼底复杂的神色,乖巧地应了一声。
  “好。”
  ————
  轰隆——
  银白色的机翼划破天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没入云层逐渐消失不见。
  池惊澜和凌榆坐在一排,凌榆还记得池惊澜晕机,起飞前往池惊澜手里塞了一瓶无糖口香糖。
  池惊澜嚼着口香糖,感受比以往几次好了许多,只是他戴着眼罩闭目养神了许久,还是没能睡着。
  悄无声息地揭开眼罩,池惊澜环视一周,见凌榆几人确实都睡着了,才微微掀起舷窗拉上的布帘露出一条缝,看着窗外洁白又宏伟的云层,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他脑海中还盘旋着陈延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陈延是察觉到什么了,还是只是单纯的担心他,池惊澜不知道,但他这两天,除了主动戳穿自己的身份认了个亲以外,其他的,他在卡尔加里赛场发现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透露给他们。
  毕竟,他自己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弄清楚,那些发现意味着什么,告诉他们也只会让他们徒增担心。
  那没有必要。
  何况池惊澜懂得一个道理,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那些一看就暗藏涡流的东西,池惊澜是不会让自己的家人陷入危险的境地的。
  池惊澜垂眸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发现自己现在要做的也就是三件事。
  一,训练、比赛,明年奥运年,他需要升入成年组拿到名额,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应该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