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伸手欲接过玻璃瓶，却被安格斯一把拉住手。伊凡疑惑地看向安格斯，安格斯有条不紊地从口袋中掏出手套带上，这才接过杰西莱尔手中的东西。
杰西莱尔面上一窒，难堪地低下头，小声地委屈道：“这个香水真的没有问题……我都用了很久了……”
“穆恩卡”被送走的真相除了琳茵和艾菲尔院长其他Omega都不知情，只以为对方临时身体出了大问题被送回去治疗了。所以杰西莱尔并不理解安格斯在涉及到“穆恩卡”的物品上的慎重以待。
“这是情绪放大剂！”安格斯谨慎地凑近玻璃瓶，轻轻嗅闻了一下。
难怪当初弥恩见到杰西莱尔会如此过分地羞辱他，而杰西莱尔也会在之后忍不住自杀。无论是愤怒、悲伤、自厌，甚至是欲念，只要处在这种气味之中，都会受到成倍的放大。所以，后来接触了新婚楼里床单上的催情草药萃取液的Omega才会发生如此剧烈的发情反应，严重到甚至足以引起任何靠近的Omega被动发情。但这种物质和普通花香很类似，不仔细辨别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西莱王子，我想这东西的来源您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安格斯冷沉的视线落在了一直坐在旁边问询隔间里的西莱王子身上。
“我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菲尔德上将阁下。”西莱王子静静地微笑着。
“不，您应该知道。”安格斯语气笃定，气势迫人，“这种东西您一直喷在自己身上，不是吗？”
“是又如何？”西莱王子卷弄着自己的长发轻笑起来。他抬起眼看向在场最强的Alpha伊凡·温斯顿，眨了眨魅惑动人的眼睛：“我喜欢让所有遇到的Alpha为我疯狂。”
“很好的解释。”安格斯跨步上前，高大的身形俯下，如同山岳压下，恰好挡住了西莱王子瞄向伊凡的轻佻视线，“可惜含有Lx素这种稀有精神亢奋因子的东西不是一个普通塔纳加尔学院的学员可以得到的。但这对Lx素的原产地——德泽的王子殿下您来说这东西却是再寻常不过了。”
西莱王子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别有他意地说道：“啊，菲尔德上将阁下，如果您需要我也可以送您一些呢！这东西可是相当好用呢！”
噌的一声，一把尖锐的军刺插在了西莱王子的两腿之间。
伊凡充满杀气地走到西莱王子面前，冷声说道：“我不喜欢听无意义的话！”
“温斯顿上将！你这是意图谋杀！”西莱王子涨红了脸，双腿不自觉地颤抖着。
“所有人都知道有多少Omega死在我手下。”伊凡冷冷地挑唇。
西莱王子浑身冷汗，惊惧地向安格斯求救：“菲尔德上将阁下！您就这样看着温斯顿上将无礼地威胁友国的皇室成员吗？难道你们真的想和我国开战？”
“西莱王子殿下，您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安格斯慢慢地站直身子，对这个他曾经以礼相待的Omega冷硬无情道：“我和温斯顿上将才是一国的。他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而且，我从来都不曾对敌人仁慈。”安格斯冰冷地补充。说着，问询隔间突然与外界隔离起来，按下隔离按钮的安格斯表情平静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西莱王子脸色痛苦地抓住自己的的脖子，拼命的大口呼吸着，但被安格斯空间异能隔绝的他完全无法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摇晃着脑袋，向安格斯露出乞求的神色。
安格斯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个曾经美丽高贵的Omega如同死狗一样在地上挣扎着，表情平静得如同这是再也寻常不过的场景。
伊凡略带兴味地看着安格斯冷峻的面容，安静地抱胸看着对方对一个柔弱的Omega施加酷刑。第一军团问询部队出身的果然没有一个是心软的。
西莱王子在这种反复放松和窒息的酷刑中，全身汗湿脱力，狼狈地趴在地上。
“王子殿下，我想您现在可以说了。”安格斯好整以暇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西莱王子愤恨地瞪着安格斯：“好！算你狠！”说着西莱王子又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伊凡，希望能得到这个强大Alpha的怜惜。
安格斯一脚将西莱王子踹回地上，警告道：“这里没有人会怜香惜玉。”
“Omega从来都不是饶恕的理由。”伊凡走到安格斯身边，伸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他转头对西莱王子冷冷嘲讽道：“我喜欢直接点的，这种变扭的表情还是不要摆出来恶心人。”
“上将您还是那么毒舌。”安格斯泰然自若地端坐着，丝毫不着急从西莱王子口中逼出实情。
“毒不毒你不是知道？”伊凡哼笑。
两位上将旁若无人的淡定终于击溃了西莱王子的心理防线。他无法预知对方是不是已经获悉了一切。
“就算那瓶香水是我送给那个小Omega的又如何？”西莱虚张声势道。
“不如何。”安格斯平静的表情下才是真正的冷酷，“只是西莱王子殿下您会以唆使他人谋害数百名Omega的罪名被星际法庭起诉。星际荒海将是您后半生的归宿。”
“那么杀了那么多Omega的温斯顿上将怎么还在这里？”西莱讽刺。
“因为现在是非战时。”安格斯淡定地答道。星际联盟可不会对战争时Omega的死亡如此在意。战争死人再正常不过了。可如果两国非交战状态，出现谋害Omega的行为确是星际联盟绝对无法容忍的。因为，Omega可是全宇宙的稀缺资源呢！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就算那群Omega发生了什么与我也没有丝毫关系！”西莱王子继续狡辩道。
“是吗？您需要我给您看您指使下属唆使Alpha士兵去欺侮Omega杰西莱尔的证据吗？对了，还有您派遣乌图上校打晕Alpha士兵运送至配对舞会的证据呢……”安格斯笑着问道。
“还是——您需要看您在五号卫星上派出机甲小队秘密图谋帝国资源的证据？”安格斯的神色倏然变冷。
“抑或是您与那位文书官员密谋引起奥比斯托少校躁狂症发作的证据？”安格斯强硬地将西莱王子从地上拖了起来。
西莱王子额上满是冷汗，他惊惧地问：“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给你机会是吗？”安格斯替他答道。
“因为，你只是一条小鱼啊。”安格斯轻慢地松开手，任凭柔弱的Omega砸在地上。
“呵呵……那你把我关在问询室还有什么意义？那些折磨……”西莱王子脸上满是讽刺。
“意义？您存在的意义也只有这样了。”安格斯拿出丝帕擦了擦手，“西莱王子殿下，恭喜您——您被德泽帝国放弃了。”
“不！不可能！”西莱王子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不会的！皇兄不会放弃我的！”
“西莱王子殿下，其实从将您带入问询室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等一个消息。然而，不幸地是——德泽并没有回应。”
“这些事情可并不是天真的您能一个人完成的，您以为您被带入这里德泽不会得到消息？然而，非常遗憾——他们对您的安危并不在意呢。”安格斯语气轻缓，文雅礼貌的言辞下全是无情的讥讽。
“啊！是他！是那个卑贱的私生子！闵迪·杜莱斯！一定是他算计了我！蛊惑了皇兄！明明我才是皇兄真正的兄弟！这个卑劣的小人！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西莱受到刺激，失控地叫骂起来！
“好了，西莱王子殿下您的问询到此为止。感谢您的配合，闵迪杜莱斯会感激您的。您可以回去休息了，星际联盟的审判飞船将会等着您。”安格斯彬彬有礼地给这位崩溃的Omega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不是他。”安格斯经过伊凡身边时低声说道。
“帝国内部的事自当内部解决。”伊凡出乎意料地没有在此刻深究俄提亚文书背后的人。
“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上将阁下。”安格斯露出浅淡的笑容，脸上现出一丝疲惫。
“外面的Omega被吓坏了，你的目的达到了，阴险的白鲨。”伊凡轻嘲。
“感谢您的配合，上将阁下。”安格斯并不否认。
“你可以再直接粗暴一点。”伊凡不满地评价安格斯这次的行动。
“但那并不符合我的作风。”安格斯否决了这个提议。
“真的吗？”伊凡冷笑起来，舌尖轻轻滑过红肿的唇瓣。之前这家伙可是毫不客气呢！
安格斯眸色不由自主地变深：“我并没有别人想象的正直，请您不要逼迫我，温斯顿上将阁下。”他其实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妄念——例如将眼前的Alpha彻底染黑。
“你这个虚伪的人渣！”伊凡一拳打在安格斯的脸上。
安格斯并没有躲闪，他的嘴角因为对方结实的拳头变得青紫。
“您说的没错。”安格斯从容不迫地将伊凡的军刺插回他的身侧。
闻言，伊凡冷冷地瞪着安格斯。
安格斯无视伊凡愤怒的表情，淡定地替对方方整理好军容后，沉声说道：“走吧，上将。闵迪·杜莱斯，现在我们要去抓住他的尾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嫉妒爆棚的上将：
实干·伊凡：给我看看！（伸手接杰西莱尔手中的香水）
谨慎·安格斯：等等！（拦住伊凡，自己戴上手套去接）
围观·琳茵：……（菲尔德上将您其实只是不想让温斯顿上将碰别的Omega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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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西莱王子（魅惑看向伊凡）：我喜欢我喜欢让所有遇到的Alpha为我疯狂。
面瘫·安格斯（跨步上前挡住）：很好的解释。（妈哒！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Alpha！）
面瘫·伊凡：……（妈哒！老子才不会被个神经病勾引！）
第37章 漩涡的初现
杰西莱尔惊惧地看着从问询隔间里出来的安格斯与伊凡。虽然他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是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景象。
他完全无法相信风度翩翩的安格斯真正的面孔竟然如此的冷酷无情，对于一国的Omega王子丝毫没有怜惜之情，有的只是压迫与威逼。
想到西莱王子扯住自己脖子拼命挣扎的样子，杰西莱尔就冷汗浃背。
“你可以开始了。”安格斯平静地坐下，举动克制而礼貌，仿佛刚刚对西莱王子用刑的并不是他一样。
杰西莱尔闻言一抖。
琳茵皱眉：“菲尔德上将，您并不需要恐吓他。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谢谢你……琳茵。”杰西莱尔虚弱地对琳茵笑了下，“我承认我知道香水有问题……”
杰西莱尔颓然地低下头，他低声说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狡辩对既成的事实丝毫无用。”安格斯冷冷打断他。
“是……我只是想报复一下！”杰西莱尔低声诉说。随即，他突然有些愤恨地抬起头，“我知道香水可以让人情绪放大！”
“为什么穆恩卡要算计我，送我这样的东西？！让我只是被别人挑衅就受不了，甚至于因为情绪抑郁而自杀！凭什么大家因为这件事对我这个受害者指指点点，觉得我是塔纳加尔学院所有Omega的耻辱！凭什么那些Alpha用怪异的视线看着我！为什么连一向喜爱我的艾菲尔院长也开始用审视的冰冷眼神看我？！”杰西莱尔鼻翼耸动，脸色潮红，愤怒地用双手捶着桌子。
突然，杰西莱尔又泪流满面地大笑起来：“只要他们带着墨菊的伴侣接触香水倒下，那么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哈……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嘲笑！他们也该尝尝被嘲笑滋味！因为新婚伴侣昏迷而没有完成标记关系多好笑啊！他们这群蠢货居然相信香水和墨菊会让自己的伴侣兴奋得流鼻血这种唬人的话，还傻傻地主动配合我的‘恶作剧’真是好笑……哈哈！这群笨蛋！”为什么他们就不聪明点呢！聪明点不要相信他的话配合他……就不会发生今晚的悲剧了……
“给他一支镇静剂。”安格斯对身后待命的士兵说道。
冰冷的镇静剂让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杰西莱尔终于平和了下来。他嘲讽道：“看，这就是我强制戒断香水的后遗症。这就是穆恩卡对他的小伙伴的馈赠！”
“杰西莱尔……他不是……”琳茵眼神哀伤，摇着头。如果她早点查清穆恩卡当初的事情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是谁告诉你墨菊和香水混合会使得Alpha昏迷的？”安格斯截断了琳茵的话。
“还能有谁，除了送我这款香水的穆恩卡……”杰西莱尔神色颓然灰暗。
“他告诉你的？”安格斯不信。
“是这个。”杰西莱尔从随身空间钮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我从他的行李里找到的。”
安格斯接过来，打开盒子，木盒中间空隙的形状正好与装香水的玻璃瓶符合，而木盒盖上也自动浮现出了对这款的香水功效的说明——“扩大一切情绪且与墨菊的花香配合可致Alpha昏迷”。
“你什么时候从‘穆恩卡’行李中发现这个的。”安格斯盖上盒子问道。
“他以生病治疗名义逃走的那天晚上。”杰西莱尔轻嘲。本来他只要找穆恩卡问清一切，就不至于想要报复别人。可是穆恩卡做贼心虚先溜走了，而他一开始又无法离开香水的气味，一直陷在愤恨负面情绪里的他最后才策划了这一切。
“这是圈套。”伊凡冷冷断言。
“是的，圈套。而我却跳了进去。”安格斯面色沉凝地承认。穆泽里假扮的‘穆恩卡’在配对舞会上的一切行为都是转移视线的圈套，真正的目的却是让一个身为受害者的Omega得到被自己同伴陷害的信息，而这个陷害者却在当晚物尽其用后被他们抓住秘密送走了！从配对舞会起，不，或者从塔纳加尔学院的学员踏上易若尔星球开始这个局就开始了！
“我见过这个盒子……”琳茵脸色苍白。
“在我的休息室的书架上。”琳茵低声说道，“我以为是之前的房客留下的或者本来就有的，所以并未动过它。”
“后来……它不见了。我以为是房客托客待所的工作人员开门把东西取走了。”琳茵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俄提亚。”安格斯停顿了下，状似不经意地轻声吐出一个名字。